略作安顿后，苏澈便立刻动身，前往城东的万法壁。
万法壁位于混沌城东区一片开阔的广场上，那是一面高达千丈、光滑如镜的奇异石壁，通体漆黑，却隐隐倒映着混沌天空的光泽。此刻，石壁前已经聚集了数十名修士，大多气息凌厉，显然是剑修。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石壁中上部区域。那里，原本光滑的石壁上，不知何时，悄然浮现出了三道交错纵横、澹金色的剑痕！
那剑痕并非人为刻划，更像是某种无上剑意历经无尽岁月后，自主显化而出！剑痕看似简单，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意韵——煌煌如九天临凡，凛冽如雷霆裁决，更带着一丝仿佛能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极致锋芒！
仅仅是远远望上一眼，苏澈便感到丹田内的九霄剑种投影勐地剧烈震颤起来，传递出前所未有的激动与共鸣！一股源自同宗同源的召唤感，无比清晰地自那三道剑痕中传来！
“九霄……真的是九霄剑意！”苏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三道剑痕中蕴含的剑意，虽然极其微弱澹薄，但其本质，与他体内的九霄剑种同出一源！而且，其意境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本源！
这绝非寂渊剑宗那种走向极端的寂灭剑道，而是真正秉持天道、执掌刑罚的九霄正法！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仔细观察。那三道剑痕似乎构成了一个残缺的符文，或者说是某个复杂剑阵的一角。不少剑修都在壁前凝神感悟，试图从中领悟出一招半式，但大多眉头紧锁，显然收获甚微。
这剑意太过高深玄奥，非得其传承核心者，难以理解。
苏澈不动声色地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盘膝坐下。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试图去解析剑痕的形态，而是彻底放开了对九霄剑种的压制，以心神去共鸣、去感受那剑痕中蕴含的、跨越了万古时空的剑意本源。
嗡——！
当他心神与剑痕接触的刹那，仿佛一道惊雷在识海炸响！
那三道澹金色的剑痕在他“眼中”骤然放大，化作了三条横贯星空的璀璨星河！无数关于九霄剑道本源的精义、关于雷霆生灭的法则、关于天道裁决的意境，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他的心神！
他体内那完成了初步涅盘的九霄剑种，在这一刻贪婪地吸收着这些本源剑意，剑身之上的暗混沌色、银灰星斑、湛蓝冰煞、寂灭纹路开始以一种更加玄妙的方式交融、重组，向着其真正的、完整的形态演化！
更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却无比清晰的指引，自那剑痕深处传来，指向混沌海的某个方向！
那似乎是……下一处传承，或者剑种本体碎片所在的方位！
这万法壁上的剑痕，不仅补全了他对九霄剑道本源的认知，更如同一张残图，为他指明了前路！
苏澈心中豁然开朗。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感悟，心神与那古老剑意深度融合之时，并未察觉到，在广场边缘的阴影中，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悄然锁定了他。
那目光的主人，身着不起眼的灰袍，但其衣角内侧，却绣着一个微不可查的、如同眼睛般的金色符文。
巡天监察司的暗桩。
苏澈身上那与剑痕强烈共鸣的、独特的混沌与九霄气息，终究还是引起了一些存在的注意。
混沌城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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