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混沌石门的刹那,时空倒转,万物归寂。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墓穴或宫殿,而是一片无垠的、永恒的黑暗虚空。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最纯粹的“空”与“无”。唯有一点微弱却坚定不移的九霄混沌光泽,自苏澈体内散发出来,如同这绝对黑暗中的唯一灯塔。
云浅雪紧跟在苏澈身后,青鸾剑意护体,却依旧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与孤寂。若非苏澈的混沌之力庇护,她感觉自己瞬间便会被这片绝对的“虚无”同化、吞噬。
“这里……就是九霄剑墓?”云浅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与她想象中埋葬着神兵利器的坟墓截然不同。
苏澈目光凝重地扫视着这片绝对黑暗。他的混沌开天剑魄在此地异常活跃,与这片虚空产生着深层次的共鸣。他能感觉到,这片“虚无”并非真正的空无,而是某种极致的“剑意”所化!一种超越了形态、能量、乃至法则概念的……本源剑意!
“剑墓,并非埋葬剑器之墓。”苏澈缓缓开口,声音在这片虚无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是……埋葬‘剑道’本身,或者说,是九霄剑宗最终极奥义的归寂之地。”
他伸出手,指尖一缕混沌剑意流淌而出,如同墨滴落入清水,在这片绝对黑暗中晕染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涟漪扩散之处,景象骤变!
无数破碎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记忆碎片,如同星辰般自黑暗中浮现、流转!有开天辟地般的煌煌剑光,有与不可名状之敌征战的惨烈画面,有宗门鼎盛时的万仙来朝,更有最终劫难降临、天地倾覆的末日景象!
这些碎片,并非单纯的影像,而是蕴含着精纯剑意与大道感悟的传承烙印!
而在所有记忆碎片的中心,悬浮着一物。
那并非实体,也非虚影,而是一道极其模煳、仿佛由最纯粹的“理”与“念”构成的——人形轮廓!
轮廓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眸子,如同包含了过去未来、宇宙生灭,平静地注视着闯入此地的苏澈与云浅雪。一股无法形容的、凌驾于苏澈所见任何存在之上的威严与古老气息,自那轮廓中弥漫开来,让这片绝对的虚无都仿佛在向其朝拜!
“初代……剑主?!”云浅雪心神俱震,几乎要跪伏下去。那是源自生命层次与剑道本源的绝对压制!
苏澈亦是心神摇曳,但他道心坚如磐石,混沌开天剑魄嗡鸣,青莲道韵流转,强行抵住了那股无形的威压。他直视着那道轮廓,沉声道:“晚辈苏澈,承九霄薪火,循迹至此。”
那模煳的轮廓,目光似乎落在了苏澈身上,尤其是他体内的混沌开天剑魄,以及识海中的青莲之上。那古老的目光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波澜。
“混沌为基……归墟为影……青莲为引……后世之人,你走的,是一条吾未曾设想之路……”一个宏大、平澹,仿佛直接响彻在道心深处的意念,缓缓传来。
这意念并非语言,却能让苏澈与云浅雪清晰理解其意。
“然,道无高下,唯力与心尔。汝之心志,吾已感知。汝之剑魄,亦得青云认可。”初代剑主的意念继续传来,“此剑墓,乃吾与诸同道,于最终寂灭前,以残存意志与道果所化,封存九霄最终之秘,亦为……应对‘归墟大劫’之最后火种。”
归墟大劫!又是这个词!苏澈心中勐地一凛。
“汝体内之青莲,源自‘造化之主’,乃平衡混沌与归墟之关键。得其认可,汝或真有一线可能,执掌平衡,应对大劫……”初代剑主的意念中,似乎带着一丝寄托。
造化之主?青莲的来历?苏澈心中念头急转。
“然,时机未至,汝力尚弱。”剑主意念一转,“吾之传承,可分三部分予你。”
随着他意念波动,三道不同色泽的光团自那模煳轮廓中分离而出,悬浮于苏澈面前。
第一团,呈现出纯粹的九霄混沌母金色,内部仿佛有无尽雷霆生灭,散发出裁决天地的无上剑意——这是最本源的《九霄天刑剑典》终极奥义!远超苏澈之前所得!
第二团,则是一缕极其细微、却仿佛蕴含着万物终结、一切归宿意韵的灰黑色气流——这是一丝被净化、驯服了的“归墟本源”!并非让苏澈吸收,而是让他参悟其“终结”真意,完善自身混沌开天之道。
第三团,最为奇特,是一枚不断变幻形态、仿佛由无数细微符文构成的青色种子——这是“青云剑宗”的完整道统核心,以及……控制外界那片剑域世界的枢纽!
“传承已予,能领悟多少,看你自身造化。”初代剑主的意念变得有些缥缈,“剑墓即将彻底归于寂灭,此地不可久留。离去吧……后世之人,望汝……不负此剑,不负此心……”
那模煳的轮廓开始缓缓消散,连同周围那些闪烁的记忆碎片,也如同风中残烛,迅速暗澹下去。整个绝对黑暗的虚空,开始向内坍缩,仿佛要重归那最终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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