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化星而散,那行冰冷的警示却如同烙印,刻在了静室中每个人的心头。
“观测者……”陈玄脸色发白,身为星算师,他比旁人更明白这个词背后可能代表的含义——那往往是凌驾于棋局之上,冷漠注视着众生挣扎的未知存在。他们的目光本身,就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因果与灾劫。
鹏万里金眸锐利地扫视四周,妖气隐而不发,仿佛要将那隐匿在暗处的“目光”揪出来:“装神弄鬼!有本事现身一战!”
慕岚烟灵体微光流转,靠近苏澈,低声道:“这送信之人能精准找到我们,且不露丝毫痕迹,其手段……非同小可。”
两位大师更是面露忧色,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之感油然而生。
寂灭僧人缓缓睁开眼,看向苏澈:“因果已缠,避无可避。”
苏澈神色平静,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那杯未喝完的灵茶表面泛起细微的涟漪。他没有去搜寻那所谓的“观测者”,既然对方选择以这种方式传递信息,意味着暂时不会直接出手,或者……其存在形式本身就非即时性的干预。
“棋局将启……”苏澈回味着这句话,结合方才探听到的星域异闻——界主离奇陨落、法则退化、宇宙活力衰减……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万界坟场的异动,寂灭之种的融合,观测者的目光,以及这悄然弥漫的宇宙衰败之象……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加宏大而黑暗的真相。
“不必理会。”苏澈澹然开口,打破了静室的凝重,“该来的总会来。当下,恢复实力,弄清外界局势更为紧要。”
他强大的自信感染了众人。是啊,拥有能随手抹杀界主力量的苏澈,本身就是最大的定心丸。
“外面的那些虫子,如何处理?”鹏万里指向茶楼外那些隐匿的窥视者。
苏澈目光微冷:“清理掉。”
他并未亲自出手,而是心念微动。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终极寂灭意韵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扩散出去,精准地掠过茶楼外那几个隐匿的角落。
没有任何声响,那几道隐匿的气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尘埃都未曾惊起。
鹏万里神识扫过,确认目标已清除,不由咂舌。这种杀人于无形,掌控入微的手段,比他狂暴的妖力碾压更加令人心寒。
解决了尾巴,众人不再停留。苏澈留下足够的灵石,一行人悄然离开茶楼,并未在云澜星过多逗留。打探到的消息已经足够引起警惕,继续留在这等繁华之地,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关注。
他们寻了一处远离生命古星的偏僻陨星带,布下隐匿阵法,暂时休整。
苏澈需要时间彻底巩固融合寂灭之种后的境界,并尝试进一步挖掘混沌之道的新能力。慕岚烟、鹏万里等人也需要疗伤和消化此行所得。
寂灭僧人独自选了一处较小的陨石盘坐,他周身的气息愈发枯寂,仿佛要与这片冰冷的星空融为一体。苏澈能感觉到,他正在尝试以自身的方式,去理解、去靠近那纯粹的寂灭本源,似乎想走出不同于苏澈“混沌执寂”的另一条路。
陈玄则抓紧时间,以恢复的部分心力,结合打探到的信息,重新推演天机。虽然关于苏澈和核心秘密依旧迷雾重重,但关于宇宙大势的某些脉络,似乎清晰了一些,结果让他眉头紧锁。
数日之后,众人状态基本恢复。
苏澈睁开双眼,眸中混沌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他摊开手掌,掌心之上,一缕混沌气流浮现,内部仿佛有微缩的星云在生灭演化,一念可创生微小世界,一念亦可令其归于寂灭。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已然臻至化境。
“如何?”他看向结束推演的陈玄。
陈玄面色凝重,沉声道:“苏兄,推演结果显示,近期的界主陨落、法则退化等事件,并非孤立,其发生地点看似随机,但若以星空大势脉络观之……它们正隐隐构成一个庞大无比的、覆盖多个星域的……‘阵势’!”
“阵势?”慕岚烟讶然,“何等阵势需要以界主陨落为引?覆盖如此广袤星域?”
“非是人为布置之阵。”陈玄摇头,指尖星光勾勒出一幅复杂的星图虚影,上面标记出几个光点,“更像是一种……利用宇宙本身法则脉络,结合某些‘节点’的毁灭,引导形成的……自然阵势!其作用……似乎是加速某种‘进程’。”
他指向星图中心一片巨大的、用暗红色标记的区域,那里正是——万界坟场所在的大致方位。
“所有异象的源头,或明或暗,都指向那里。而那个自然形成的阵势,仿佛是在为坟场深处的某种存在……提供‘养分’,或者……开启‘通道’。”
苏澈目光落在星图中心,想起了那扇洞开的骸骨门扉,以及门后“终末之间”的存在。观测者的警示,宇宙的异动,坟场的变化……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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