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明白，我跟你差的，不是几首歌，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是这里的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魂儿。你的歌里有根，有魂儿。我的没有，我的那些歌，就像……就像塑料花，看着漂亮，闻着没味儿。”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我认了。这个舞台，不适合我了。再待下去，也没意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装得很仔细的U盘，递给凌云。“这里面，是我这些年自己琢磨、收集的一些关于传统戏曲唱腔和现代流行乐融合的心得笔记，还有我录的一些demo小样。乱七八糟的，可能……可能对你有点参考价值吧。扔了也挺可惜。”
凌云接过那个还带着对方体温的U盘，感觉沉甸甸的。这不是战利品，这是一个失败者卸甲归田前，交出的最后一点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谢谢。”凌云郑重地说。
孙宇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酒店大门。他的背影在明亮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单薄，慢慢汇入门外街上的人流，消失不见。
凌云握着那枚U盘，站在原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没有胜利的快感，只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孙宇的离开，像一个时代的句号，彻底终结了他在文工团内部的明争暗斗。但这离开，也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这个圈子新陈代谢的残酷。
旧的对手倒下了，新的阴影却在更广阔的天地里滋生。
他回到房间，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文件确实很杂乱，有些想法甚至显得稚嫩。但凌云看得很认真。他能从那些零碎的记录里，看到一个曾经也怀抱过音乐梦想的人，走过的弯路和挣扎过的痕迹。
“系统，分析这些资料，提取其中有价值的部分，融合进入‘夏国风’音乐元素数据库。”
“指令已接收。分析中……资料价值评定：C级。部分戏曲转音技巧及情绪处理方式具有参考价值，已录入数据库。”
系统的评定很客观。孙宇的才华，确实有限。但这微不足道的“C级”价值，却是那个人音乐生涯的全部。
傍晚时分，苏圆圆兴冲冲地跑来，手里挥舞着手机。
“凌老师！好消息！刚才有好几个之前态度模棱两可的一线品牌，主动联系我们了！开出的条件比之前好了不止三成！还有几家海外的音乐节，也发来了邀请函，询问档期！”
资本的嗅觉是最灵敏的。他们看到了凌云不仅拥有顶流的热度，更拥有一种难以撼动的“正统”地位和强大的抗风险能力。昨晚的音乐会和今天网络上异乎寻常的“干净”，都传递出强烈的信号——这个人，背后站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凌云看着苏圆圆兴奋的脸，点了点头。“你们先初步筛选，合适的再报给我。”
喜悦是真实的，但他心底那根弦，始终绷着。金代表的攻击被暂时挡住了，但绝不会就此罢休。对方的“画像”计划，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斩落。
他走到窗边，夜幕再次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繁华依旧。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不同于往常的冷静，带着一丝微弱的波动：
“警告：检测到新型信息攻击模式正在尝试破解‘舆论屏障’。攻击源特征分析……与之前不同，带有……更强烈的组织性及技术伪装。”
“屏障完整性：百分之九十四，正在缓慢下降。”
“预计维持时间缩短至一百二十小时。”
凌云的目光投向窗外灯火无法照亮的深邃夜空。
风暴，只是暂时被按下了暂停键。
它还在积聚力量。
下一波，可能会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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