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羡慕。
同屋的几个舍友,每天从早到晚都在为宗门做着繁重的杂役工作。每当夜幕降临,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简陋的住处,总是会瘫倒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发出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那些声音里充满了对生活的无奈和对未来的迷茫,仿佛要将一整天的劳累都发泄出来。
陆苍通常只是静静地靠在墙角,默默地听着这些抱怨,很少开口插话。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能有一个遮风挡雨、可以安心修炼的栖身之所,是多么来之不易的事情。
他格外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修炼时间,将执事讲解的每一个字都像珍宝一样牢牢记在心里,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可能提升自己的细节。
这天下午,在完成了整整一天的挑水任务后,陆苍感觉肩膀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他刚来宗门时,因为不熟悉山路而摔伤留下的后遗症。
他没有像其他弟子那样立刻回去休息,而是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外门弟子共用的练剑场——一片用沙土简单平整出来的空地。
他想抓紧这难得的空闲时间,多练习几遍基础剑诀,将那股始终挥之不去的滞涩感彻底练掉。
练剑场上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和他一样勤奋刻苦,或者资质更差的弟子在挥汗如雨地练习着。他们的剑光在阳光下闪烁,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回荡在空旷的场地上。
陆苍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开始一招一式地演练基础剑诀中的清风拂柳。这套剑诀讲究的是轻灵飘逸,以柔克刚,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他练得极其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做到最标准,同时回忆着执事讲解时的每一个细节,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发力方式。
但或许是天生根骨所限,或许是缺乏名师指点,他的动作在旁人看来依旧显得有些笨拙和滞涩,缺乏那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和灵动,特别是在剑招转换时总会出现明显的停顿。
陆苍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气馁。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汗水渐渐浸湿了后背那件粗糙的粗布衣衫,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世界里,努力感受着剑招中蕴含的韵律和发力技巧,试图捕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那是每个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入门契机。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练习时,一个充满恶意的不和谐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喂,新来的!那个叫林风的!
陆苍停下动作,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外门弟子正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一脸轻蔑地看着他。这人名叫赵虎,在外门杂役峰算是有点小势力,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和一个在内门当差的远房表哥撑腰,经常欺负新人和一些看起来好欺负的弟子。
你这剑法软绵绵的,跟个娘们绣花似的,半点力道都没有!练了这么久,连个像样的招式都使不出来,简直是在浪费师门的资源!
赵虎满脸不屑地嗤笑着,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大得让周围练武的弟子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大摇大摆地朝陆苍走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在彰显自己的气势。那双充满挑衅的眼睛在陆苍身上来回扫视,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
来来来,让师兄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剑法,看仔细了,学着点!
赵虎话音未落,竟直接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虽然这并非灌注真元的灵剑,但也是上等精钢打造,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只见他手腕猛地一抖,长剑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卷起一股恶风,毫不留情地直刺陆苍的肋下。
这一剑又快又狠,角度刁钻,根本不是什么,分明是借机教训人,想要让陆苍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陆苍瞳孔骤然紧缩,他万万没想到赵虎如此蛮横无理,一言不合就拔剑伤人。他本能地想要后退闪避,但就在他脚步后撤的瞬间,赵虎的剑尖已经逼近他的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苍眼中突然浮现出一幅极其诡异的景象。在赵虎的手腕处,一条细若发丝、几乎肉眼难辨的黑色细线凭空浮现。
这条诡异的黑线一端缠绕在赵虎的手腕上,另一端竟然诡异地连接着他自己脚下不远处一颗毫不起眼的小石子,这景象转瞬即逝,快得如同幻觉,却让陆苍心头一震。
鬼使神差地,陆苍那正在后撤的左脚仿佛突然不受控制,极其地、看似无意地轻轻踢在了那颗小石子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看似不经意,却仿佛触动了某种玄妙的联系,让整个局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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