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又是半年的时光匆匆而过。阿卯的勤勉,让施闲很是满意,也让己忢有些汗颜。半年过去,阿卯成功突破境界,提升到了筑基期。
这一日,他结束修炼,心满意得地回到那熟悉的广场。
刚踏入广场,阿卯的目光便被两个人吸引住了。许久未见的康阳明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而一旁的金奚神色却有些怪异,眼神中似乎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待康阳明与阿卯相互寒暄完毕,气氛稍稍缓和。只见金奚手上提着一个袋子,缓缓走上前来,对着阿卯深深拱手施礼,态度较以往恭敬了许多,但也显得生分了许多。在他抬手的瞬间,袋子里传出瓶瓶罐罐相互碰撞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金奚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真诚与不舍,说道:“李仙师,恭喜您成功突破筑基期,从明天开始,金奚就不能再陪您一起登骨鸣峰了。”
阿卯听闻此言,心中先是涌起一阵诧异,紧接着便是深深的不舍。他刚想开口询问缘由,康阳明便抢先说道:“你如今已步入筑基期,这躯体短时间内想要再大幅提升强度,已不像之前那般容易。相较于继续通过登峰时承受的压力来适应躯体强度,你现在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骨鸣峰九处静心吸收天地灵气,以稳固境界、提升修为。”
“所以,你需要减少登峰的时间。等你在后院的课业结束,便会像我一样,搬到骨鸣峰上居住。而金奚,他已经跟不上你登山的速度了。”康阳明的话语虽然委婉,但阿卯心中明白,康师兄真正想表达的是,金奚对他来说,已经没有辅助作用了。
阿卯闻言,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
看着阿卯有些落寞的神情,康明阳上前安慰道:“放心吧,这一年半的时间里,金奚确实下了苦功,进步飞速。整个云笈宗历史上的体修陪练中,像金奚这般能陪爬一年半的,十分稀少。先生已经为他在后院谋求了一个体魄课先生的职务,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以后他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我们多帮衬帮衬便是。”
金奚闻言,连连道谢。而阿卯,也只能是微微点了点头,来到金奚身边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两人年龄本就相仿,在过去一年多的时光里,几乎每日一同登山,相互扶持,早已成为朋友。然而,资质这种东西,就像一道无形的门槛,横亘在两人面前,让人无奈又无力改变。
回去的一路上,气氛显得格外沉默。离别总是让人伤感,走到分别的路口,阿卯停下脚步,郑重地看着金奚,说道:“我也住在后院,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
金奚答应,两人分别,既是走向各自的居所,也是走向各自的人生。
回住所的路上,阿卯心中思绪万千。其实,早在炼气期大圆满时,他就已经具备了内视和调动体内真灵气走向的能力。借助这个能力,他可以通过魔种联系施闲和己忢。
当他催动真灵气,向魔种传达想要联系他人的意愿时,他便可以选择联系施闲或者己忢,既可以单线联系其中一人,也可以同时联系两人。
而他现在联系的,便是己忢。
待他心不在焉的用过午饭,准备前往学堂上课时,己忢的修炼刚刚收功,便与他取得了联系。
阿卯单刀直入的问道:“二师兄,您看我能否向师父提议,给金奚种魔,让他也具备修仙的资格?”
阿卯入宗以后,施、己、李三人时常联系,对于金奚的情况,己忢自然十分清楚。当阿卯进一步解释了金奚现如今的情况后,己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己忢耐心地解释道:“金奚十数年来,生长在云笈宗后院,又在仙人的道场里陪着你登山一年多。若他突然具备修行能力,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从而暴露魔种的存在。而魔种暴露的后果,无论是你还是师父,都无法承受。”
阿卯虽然失落,但他心中其实早有答案。只不过,这个答案从己忢的口中说出来,比自己认定,更能让阿卯接受,他的负罪感也能更轻一些。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没有选择联系施闲。以施闲的性格,出于对阿卯的考虑,可能也会拒绝。但偏感性的施闲心中肯定会因为帮不上阿卯而陷入自责,这点十分理性的己忢可不会。
但这种明明能够改变朋友的命运,但却顾头顾尾的选择干看着的这种感觉,让人真的很不好受。
只是此后,在骨鸣峰上登峰的身影,便少了一个。而阿卯的笑容和笑声,也似乎随之少了几分。
又一年过去。这一日,施闲和己忢告知阿卯一个消息:己忢成功突破到元婴期了。
阿卯听闻,十分高兴,连忙向己忢表示祝贺。然而,己忢之后的话语却让阿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已步入元婴,要去赴八年之约了。我将与云笈宗的江愈明一同外出云游,归期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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