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七章：饥渴容器与供养实验
窝棚内死寂无声。
只有瓦斯灯芯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以及…巴顿和瘦猴两人粗重、颤抖，几乎无法控制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炸裂的焦糊味、血腥味、还有那股更加浓郁、仿佛渗入灵魂深处的阴冷与不祥——那是禁忌卷轴湮灭后残留的、又被规则结晶体吞噬殆尽后呼出的余息。
瘦猴瘫坐在冰冷的污秽地面上，裤裆处一片湿濡，散发出骚臭，他却毫无所觉，只是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无声地哆嗦着，显然已彻底被吓破了胆。
巴顿的情况稍好，但也仅仅是稍好。他半跪在地，捂着血肉模糊、仍在渗血的右手，伤口传来的剧痛远不及内心翻江倒海的惊骇与…那如同野草般在恐惧灰烬中再次疯狂滋长的**贪婪**。
他亲眼看见了。
那来自旧世纪遗迹、足以禁锢污染源、代价是生命与灵魂的禁忌卷轴，在那块诡异的晶体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不，是**食粮**！被轻易地撕碎、吞噬、吸收！
那晶体…那东西…它不仅不惧怕这个世界最深沉污秽的力量，它甚至…**渴望**它？**以之为食**？
“喜欢…它喜欢这种能量…”巴顿失神地喃喃自语，受伤的手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得更厉害，“它吃掉了…吃掉了禁锢卷轴…”
一个荒谬、疯狂、却又似乎能完美解释眼前一切的念头，如同毒藤般死死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这来自天外的晶体，根本不是什么需要净化的污染源，也不是需要畏惧的诅咒之物。
它是一个…**容器**？
一个专门**吸收**、**吞噬**那些令人恐惧、令人疯狂的力量的…**饥渴容器**！
那具破损的金属残骸，或许只是装载或者说束缚这个容器的外壳？而现在，外壳破损，容器暴露在了这个…对于它而言，或许充满了“美味”的世界？
巴顿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再次死死盯住了那块规则结晶体。此刻的晶体，表面的紫黑色光华已经恢复了平稳的流转，只是那光华似乎更加内敛、更加深邃，偶尔闪过的一丝极淡血色纹路，提醒着它刚刚吞噬了什么。它安静地躺在残骸怀中，人畜无害，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恐惧仍在，如同冰水浸透骨髓。
但这恐惧之上，一种更加炽烈、更加疯狂的**野心**，正在熊熊燃烧！
如果…如果这东西真的以污染和诅咒为食…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巴顿，这个在锈蚀小镇泥潭里挣扎求生的底层拾荒者，可能掌握了一把…**钥匙**！
一把能够掌控那些令内城老爷们都头疼不已的污染之力，甚至能够利用它们，获取前所未有力量和财富的钥匙！
那些被贵族和法师们严密封锁、视为禁忌的污染区域…那些从遗迹深处挖掘出来、却无人敢触碰的诅咒之物…那些因污染而变异、蕴含强大能量却无法利用的魔兽晶核…
对别人是毒药，对他巴顿…对他手中的这个“容器”而言，可能是无尽的**宝藏**！
“瘦猴！”巴顿猛地嘶吼出声，声音因激动和受伤而异常沙哑难听。
瘫软的瘦猴被吓得一个激灵，茫然地看向他。
“没死就给老子爬起来！”巴顿挣扎着站起，不顾右手的剧痛，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光芒，“去！现在就去黑市！把咱们所有的家底，所有藏着的魔晶币，全都拿出来！”
瘦猴一脸恐惧和不解：“头…头儿…还…还要干什么？我们快跑吧…这东西太邪门了…”
“跑？往哪儿跑？”巴顿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跑了继续回泥地里刨食？等着哪天被腐爪怪拖进沼泽或者吸多了毒瘴烂掉肺管子？”
他指着那块规则结晶体，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看到了吗？这是咱们的机会！天大的机会！它要吃的，咱们就喂给它！它吃得越多，就越强！咱们就能靠它…得到一切！”
“可…可它吃的是…”瘦猴的声音依旧发抖。
“我管它吃的是什么！”巴顿低吼，“只要它能吃，只要吃了能有用！就算是地狱里魔鬼的心肝，老子也想办法给它弄来！”
他喘着粗气，快速下达指令：“去黑市！找老毒狗、蝰蛇那些家伙！把他们手里那些最邪门、最没人要的玩意儿——带诅咒的遗迹物品、污染浓度超标的魔兽残骸、甚至是从坟地里挖出来的不祥古物…不管是什么，只要蕴含的‘污染’够劲！全都给老子买回来！”
瘦猴看着巴顿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知道再劝无用，反而可能激怒对方。他颤抖着爬起来，脸色依旧惨白，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对巴顿的恐惧和长期形成的服从压过了对那晶体的恐惧。
“知…知道了头儿…我这就去…”他踉跄着，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窝棚，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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