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掌心，按在青铜门的中央。金色灵光顺着符文蔓延，门环上的神兽突然睁开眼睛，发出低沉的咆哮，青铜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后面漆黑的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夜明珠，照亮脚下的石阶。走了约百级台阶后，前方出现一片豁然开朗的溶洞——与死寂星域的星岩柱溶洞不同，这里的钟乳石泛着淡淡的金色，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光点，那是精纯的灵能粒子。
溶洞中央，有一汪碧绿的泉水，泉水表面漂浮着一层金色的薄膜，正是帛书里记载的“本源灵泉”。而泉眼的上方，悬浮着一块半透明的水晶，水晶中封存着一道人影——那是个穿着古老道袍的老者，面容与林越有三分相似，正闭目打坐，周身环绕着与青铜门相同的符文。
“这是……青云宗的先祖？”苏清鸢惊讶地看着水晶中的人影，“他还活着？”
话音刚落，水晶中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穿透水晶，落在苏清鸢身上，声音直接在溶洞中响起，带着跨越三百年的沧桑：“终于……有人来了。”
苏清鸢握紧灵能步枪，警惕地问：“您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
“吾乃青云宗最后一任宗主，林玄。”老者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落在她掌心的伤口上，“你身上有他的灵力印记……是林越让你来的？”
苏清鸢心中一震：“您认识林越？”
“他是吾的后人，也是青云宗最后的传人。”林玄轻叹一声，水晶表面泛起涟漪，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青云宗弟子与灰色雾气中的魔影激战，锁灵崖的裂缝中涌出银色光线，弟子们一个个倒下，眉心浮现青铜印记……“三百年前，空痕之根的碎片坠落云境星系，吾以本命灵元催动本源灵泉，暂时封印了裂缝，却也被困在这水晶中，成了阵法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转向泉眼：“本源灵泉能净化一切邪祟，包括空痕之根的印记。但要彻底摧毁它，需要‘钥匙’——林越的灵力，加上你的血。”
苏清鸢愣住了：“我的血？”
“你曾与林越共享过灵力，在死寂星域的防御战中，他为了救你，将部分本源灵能渡给了你。”林玄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你的血里，有他的灵能印记，也有对抗空痕之根的潜力。”
就在这时，溶洞突然剧烈震颤，青铜门的方向传来刺耳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攻击。林玄的脸色微变：“它来了。空痕之根通过林越的身体，感应到了本源灵泉的位置，正在强行突破护山大阵。”
苏清鸢看向泉眼，又看向青铜门的方向，突然明白了林越的布局——他故意被空痕之根控制，就是为了将它引到青云宗，引到这唯一能摧毁它的地方。
“我该怎么做？”她的声音坚定。
林玄的目光落在泉眼中央的一块凸起的晶石上：“将你的血滴在晶石上，同时让林越的灵力注入，就能激活本源灵泉的净化之力。但记住，必须在空痕之根突破青铜门之前完成，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苏清鸢能猜到后果——本源灵泉会被空痕之根污染，成为它更强大的能量源。
青铜门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符文的光芒正在消退，显然支撑不了多久。苏清鸢走到泉眼边，看着那块晶石，又看向溶洞入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林越，快一点。
就在这时，水晶中的林玄突然睁开眼睛，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它进来了……而且，它带来了‘礼物’。”
苏清鸢猛地回头，只见青铜门的裂缝中，渗出的不再是灰色雾气，而是一道熟悉的金色灵光——那是林越的灵力！
紧接着，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冲进溶洞，正是被空痕之根控制的林越。他的眉心印记闪烁着红光，眼神空洞，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而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是之前在空痕星裂谷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机械族上尉，他的胸口有一个贯穿伤，银色的血液染红了战甲，脖颈后同样印着青铜印记。
“它在用上尉的生命威胁林越。”苏清鸢的心沉到了谷底。
林越的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却很快被红光覆盖。他举起另一只手，掌心凝聚着银色的光线，直指本源灵泉：“交出……灵泉……否则……”
他的声音冰冷，却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苏清鸢看着他，又看看泉眼中央的晶石，再看看青铜门外越来越近的灰色雾气，突然意识到，林玄说的“钥匙”，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血与灵力——
是选择。
是救林越，还是毁空痕之根？
是牺牲机械族上尉，还是看着本源灵泉被污染？
青铜门“哐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灰色雾气顺着缝隙涌入，溶洞中的金色光点开始熄灭。林越掌心的银色光线越来越亮，距离本源灵泉只有一步之遥。
苏清鸢的指尖悬在晶石上方，鲜血在指尖凝聚，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该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而空痕之根的低语，已经在溶洞中悄然响起，带着胜券在握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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