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黄彭说的话有道理。
洲际副本的残酷，他们用血领教过。
苏瑶再天才，没经历过真正的灵韵者生死搏杀，进去就是送死，甚至害死队友。
“上面自有考量。”
周瑞恒声音低沉，“若她真如试炼表现那般，或许能当半个中级用。”
“半个中级？”
黄彭嗤笑，“队长，异魔是畜生，人是魔鬼，她杀异魔再利索，能防得住背后捅来的刀子？能识破陷阱？能扛住精神干扰？”
他指着战台：“这种过家家似的生死战，能看出什么？！”
周瑞恒望向战台，眼神复杂。
他也觉得……悬。
裁判席。
卢万州看着手中突然递来的对战名单，眉头拧成死结。
“十七场？张浩林压轴？谁报上来的！”
他厉声质问下属，气息陡然凌厉。
搞什么鬼！
车轮战耗死苏瑶？！
下属冷汗涔涔，凑近耳语：“卢委员，名单是上面几位大人默许的……”
卢万州心头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最高看台。
正撞上一位委员意味深长的目光，对方微微颔首。
“卢委员，”
下属急忙凑近低语，“您刚从军区回来可能不知，这生死战本就是走个过场，第一序列铁定是苏瑶的。”
“上面同意多场挑战，一是给苏瑶面子，二是想看看她实战深浅，毕竟试炼表现太吓人！”
“再者……”
下属声音压得更低，“张司令背后那位发话了，要保张浩林！”
“让前面那些人消耗苏瑶，生死战能免则免，真出事，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李轩宇元帅神色平静，胡智鹏委员指尖轻点扶手，方豪抱臂冷笑。
无人反对！
默许？！
卢万州瞬间明悟。
高层也想看看苏瑶的极限。
看她在连番消耗下，是否还能保持碾压之姿。
看她的实战续航，是否配得上洲际副本的残酷。
他攥紧名单，指节发白。
这已非单纯的生死战，是试金石。
更是投名状！
苏瑶若撑住，洲际副本带队资格，再无争议。
若撑不住……“天才”光环，怕要蒙尘。
高层这算盘打得精，既验苏瑶成色，又全张纪中脸面。
官场人情，连军方也难逃！
十七场车轮战？
苏瑶再强也得灵韵枯竭。
届时要么放弃生死战，要么被张浩林反杀，颜面扫地。
至于前面那些挑战者……
卢万州扫过几名挂着序列徽章，神情忐忑的新晋三阶。
炮灰罢了。
死了都无人问津。
有四阶高级监护，苏瑶想杀也杀不掉。
他叹息一声，“通知苏瑶，开始吧。”
他看向苏瑶的目光带上怜悯。
再大委屈，上面也有的是法子让你低头。
观礼台角落。
“赵处，真不让赵威上去练练？”
张纪中笑容和煦，“难得有四阶高级护着，安全！”
物资处长赵海干笑摆手：“犬子哪是苏瑶对手？赢了也无用。”
心底暗骂：老狐狸，想让我儿当替死鬼？做梦！
张纪中不以为意，转向身旁：“浩林，把握机会。”
“爹已安排妥当，她若还敢死战，便是自取其辱。”
张浩林眼中颓败尽褪，燃起病态亢奋，死死盯住远处苏瑶。
对！
单挑他必死！
但车轮战耗干她，有四阶高级护着，她杀不了我！
“跟我斗？”
他呼吸粗重，仿佛已看到苏瑶灵韵枯竭被他踩在脚下的画面。
“这次，我赢定了！”
战台。
苏瑶踏上冰冷沙砾。
不远处，张浩林那混杂着挑衅与亢奋的冷笑让她蹙眉。
这废物，真当我不敢杀他？
“苏瑶，”卢万州递过名单，“挑战，即刻开始。”
苏瑶看向大屏幕的名单，脸色骤寒。
“什么意思？”
“我与张浩林生死战，为何多出十六人？！”
卢万州避开她目光：“规则允许你挑战他人，他人自然也可挑战你。”
他暗叹。
不公平？
但世界如此。
强如统帅，亦有掣肘。
在高层眼中，妖孽天才，也不过是把需听话的刀。
十六人加张浩林，就老牌三阶中级陷进去都得脱层皮。
一人一招能砸死她。
苏瑶目光冰冷。
环视全场，无人异议，高层默许。
呵…
她握剑的手捏紧。
张纪中害我濒死，反击都不行？
这不就是在告诉自己。
再重要也得忍！
委屈？
咽下去，大局为重！
果然和前世一样。
恐怕在那些人眼里，自己睚眦必报，才是过错方。
这时，一名高瘦三阶青年同步跃上战台，眼神倨傲。
裁判声音打破沉寂，“序列十七，王猛！”
一名身材魁梧的三阶初级跃上战台，肌肉贲张，手持巨斧。
他死死盯着苏瑶，眼中带着一丝惊惧，更有一份被激起的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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