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还挂在头顶，那根连天接地的光丝在我剑尖上颤着。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沉得像铁，压在骨头里，稳得很。
陆九渊正扶着断柱想站起来，手臂还在抖。萧景珩退了两步，手已经摸到了扇骨暗扣。
我动了。
双瞳同时睁开，左眼血轮转开，右眼紫芒炸裂。两道光柱射出去，在空中交成十字。祭坛上还没死透的妖化人全被扫中，身体直接焦黑，接着碎成灰，风一吹就散了。
地面开始塌，石砖一块块裂开，底下冒出红光，像是地底有火要烧上来。
陆九渊反应不慢，抬手就想画符。蛇头杖刚离地，我就到了他面前。
一拳打在他胸口。
他整个人飞出去，撞穿三道石墙，最后卡在最里面的岩壁里，嘴一张，血喷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滴。那根杖子飞到半空，啪地断成两截，掉进裂缝里不见了。
他挣扎着抬头，脸上全是灰和血，眼睛瞪着我。
我没理他，转身看向萧景珩。
他还站着，玉扇横在胸前，脸色比刚才白了些。
“你还不走？”我说。
他没答话，手指在扇柄上轻轻敲了两下。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等我回头，等我放松，等他把毒针扎进我后心。
但他忘了我现在能听心跳。
他的心突然快了一拍，袖口微微一动。
我反手一剑甩出去，不用看，剑自己转了个方向，正好拦在身后。
叮叮几声，七根银针全撞在剑面上。前三根碰到剑身就化了，后面四根被震飞，插进地里，冒起白烟。
“你这点招数，”我把剑收回手里，“阿骨打昨天拿尾巴都能扫掉。”
萧景珩嘴角抽了一下，还是笑了：“楚昭，你真以为你能赢？”
“我不是赢。”我往前走了一步，“我是已经结束了。”
他往后退了半步，脚跟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晃了一下。
我盯着他：“刚才那一拳，是给陆九渊的。下一回，就是你的脖子。”
他没动，笑得反而更开：“好啊，我等着。”
说完，转身就走。步伐很稳，一点没乱。
我没追。他知道我不用追。这里只剩一个活口，也只够一个人活着离开。
我走向岩壁，陆九渊还卡在里面，胸口起伏，呼吸断断续续。
我蹲下来，伸手抹了下他脸上的血。他喉咙里发出声音，像是想说话。
“别急。”我说，“你说完再死。”
他喘了几口气，终于挤出几个字：“楚昭……你会被吞噬……远古邪恶……不会放过背叛者……”
我笑了：“它要是敢出来，我就把它炖了下酒。”
他眼睛猛地睁大。
我抬手，一道紫火掠过他全身。衣服瞬间烧穿，上百个洞冒烟，皮肉焦黑，但他没叫出声，牙咬得太紧。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动手杀你吗？”我靠在岩壁上，看着他，“我要你活着。看你的人一个个被抓，被关笼子，被当街游行。你布局三十年，结果连个收场的人都没有。”
他嘴唇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远处传来脚步声，很轻，应该是萧景珩在撤离。我没回头。
禁地已经不成样子，祭坛塌了一半，地面裂开五条深沟，紫火还在里面流。反抗军那些人还躺在边上，暂时死不了，但一时半会醒不来。
阿骨打趴在一个角落，脑袋埋在胳膊里，估计是被我护住了，没受大伤。
我站直身子，抬头看天。
月亮还在那儿，云层裂开一条缝，光正好落在我身上。
疯批值系统在脑子里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蹦出一行字：【心智支配·进化权限激活，可远程操控妖魔，无需消耗积分】
我试了下念头。
三十丈内，所有妖魔的心跳都清晰起来。有几个藏在暗处的妖化人正想溜，我一个意念过去，他们当场跪倒，抱头惨叫。
这感觉，像手里多了几十根线，牵着一群木偶。
我又看向萧景珩离开的方向。
他走得不急，甚至有点慢。不像逃命，倒像是在等什么。
我眯起眼。
心跳频率变了。从平稳变成低频震动，像是……在传递信号。
我冷笑。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正想着，陆九渊突然剧烈咳嗽，一口黑血喷出来。
他抬起手，指节发白，抓着岩壁想撑起来。
“你……不该……觉醒……”他断断续续地说，“容器一旦失控……整个帝都会……陪葬……”
我蹲回去，捏住他下巴：“你说我是容器？那你是什么？垃圾回收站？”
他眼神一颤。
“告诉你一件事。”我凑近他耳边，“我不是被封印的魔尊。我是他自己。封印是我设的，为了不让你们这些虫子提前吓跑。”
他瞳孔缩了一下。
我没再说话，一掌拍在他肩上。咔嚓一声，整条胳膊脱臼，垂下去晃着。
“组织剩下的据点在哪？”我问。
他闭上眼，不再开口。
我也不急。这种人，最怕的不是疼，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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