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洞中火光的摇曳里,悄然流逝了两日。
“幸运”找到的半袋小米被精打细算地分配着,每日两餐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机。洞外的世界仿佛被彻底隔绝,追兵、杀戮、流亡,都暂时成了遥远的记忆。
这种短暂的安宁,让叶明远和刘氏的精神好了许多。而对于叶蓁蓁来说,最高兴的事,莫过于躺在火堆旁的那个男人,情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在现代抗生素和退烧药的双重作用下,那一度能将人灼伤的高烧彻底退了下去。虽然依旧虚弱,但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悠长,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叶蓁蓁每日都会借着“换药”的名义,偷偷给他喂食兑了水的抗生素粉末,并用从空间取出的碘伏和纱布,为他清理包扎伤口。
此刻,她正半跪在萧衍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肩上那层染血的旧布条。
借着火光,那道狰狞的伤口清晰可见。伤口很深,几乎见骨,边缘整齐,显然是利刃所致。但万幸的是,经过两日的处理,伤口周围没有出现红肿化脓的迹象,反而开始有了愈合的征兆。
叶蓁蓁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果断。
她正专注地用浸了清水的布巾清洁伤口,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下的人,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一下。
随即,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深邃,幽冷,像是藏着万千星辰的寒夜,又像是沉寂了千年的古潭。甫一睁开,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茫与混沌,反而带着一种锐利如鹰隼般的警觉与审视,瞬间扫过洞穴里的一切——跳跃的篝火,简陋的陈设,以及靠在远处石壁上打盹的叶明远夫妇。
最后,那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正低头为他处理伤口的叶蓁蓁身上。
她的侧脸被火光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垂着,神情专注而认真,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道灼人的视线,叶蓁蓁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他的眼中,那瞬间的锐利与冷冽迅速褪去,被一种恰到好处的虚弱与茫然所取代,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叶蓁蓁的错觉。
“……水。”
一个沙哑干涩的字,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质感。
叶蓁蓁的心猛地一跳,随即迅速镇定下来。她收回目光,默不作声地拿起旁边的牛皮水囊,倒了些温水在小铁锅里,递到他的唇边。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额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别动。”叶蓁蓁淡淡地开口,一手扶着他的后颈,一手端着锅,将水喂他喝下。
清凉的甘泉滑入喉咙,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干渴。他贪婪地喝了几口,才停下来,靠着石壁粗重地喘息着。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缓过劲来,看着叶蓁蓁,声音虽然虚弱,但吐字清晰,带着一种文雅的腔调,“在下……在下萧衍,不知这里是何处?姑娘一家又是如何会在此地?”
恰在此时,叶明远和刘氏也被这边的动静惊醒,看到萧衍醒来,顿时又惊又喜。
“公子,你可算醒了!”刘氏快步走过来,脸上满是关切,“这里是个废弃的矿洞,我们一家也是为了躲避兵祸才逃到这里来的。你都昏迷两天两夜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原来如此。”萧衍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他朝着叶明远夫妇艰难地拱了拱手,“在下本是一介书生,家道中落,原想去投奔远亲,不料半路遇上流寇,被打劫重伤,之后的事……便不记得了。若非遇上恩公一家,恐怕早已曝尸荒野。”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言辞恳切,叶明远和刘氏这对淳朴的夫妻,立刻就信了七八分。
“哎,这世道……书生赶路,最是艰难。”叶明远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他,“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伤得重,先好生歇着,有什么事,等养好了身子再说。”
叶蓁蓁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书生?
她垂下眼帘,目光不着痕迹地从萧衍的身上扫过。
他的身形清瘦修长,面容俊朗,气质也确实不凡,扮作书生,倒是有模有样。可是,她清楚地记得,那晚在月光下,他虽重伤在身,但出手击退土匪时那狠辣利落的身手,绝非一个文弱书生所能拥有。
还有他的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十分好看,但掌心和虎口处,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却又极其坚韧的茧子。那绝不是常年握笔写字磨出来的,而是长年累月,握持刀剑兵器才会留下的印记。
更何况,一个普通书生,又怎会引来那样一群训练有素、下手狠辣的“土匪”不死不休地追杀?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谜团与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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