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的劈砍动作，戛然而止。他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处那个碗口大的血洞，以及从血洞中透出的、沾满了鲜血与内脏碎末的矛尖。
“嗬……嗬……”
他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漏风般的声响。他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涣散。
萧衍面无表情地抽出长矛。
土匪头子那魁梧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后倒去，溅起一片尘土。
至此，战斗结束。
整个林间空地上，除了叶家四口，再无一个站着的活人。
空气中，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幸存者粗重的喘息。
萧衍手持长矛，静静地站在尸体与火焰之间。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刚才那番爆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也让他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正从他青色的衣衫下，缓缓渗出，与土匪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叶蓁蓁。
那双刚刚还充斥着冰冷杀意的眸子，在对上她视线的瞬间，那刺骨的寒意竟如潮水般退去，重新变回了她所熟悉的深邃与复杂。只是那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嗜血后的猩红。
他想对她笑一下，扯动嘴角，却牵动了伤口，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叶蓁蓁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萧衍的身形猛地一晃，手中的长矛“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那头刚刚还凶悍无匹的狂龙，在战斗结束之后，所有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他踉跄一步，单膝跪倒在地，用手撑住了地面，才没有完全倒下。
“萧衍！”
叶蓁蓁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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