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位身形纤细的夫人走到了炉火前。
叶蓁蓁没有解释复杂的化学原理,她只是凭借着深植于脑海中的知识,开始指挥。
“加大风量,对,持续拉动,让火烧得更旺!
“就是现在!把那些石灰石和木炭粉,按照我给的比例,投进去!”
“观察火焰的颜色!看到没有,从红黄色变成青白色,就快成了!”
在场的铁匠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炼铁的。这不像是打铁,更像是一种神秘的、充满韵律的仪式。
炉中的铁水在高温和特定添加物的作用下,剧烈地翻腾、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仿佛一头被驯服的野兽。
终于,在叶蓁蓁的一声“好了”之后,一股闪耀着暗红色光泽的铁水,被引了出来。
快!锻打!趁热!
王铁锤亲自上阵,他举起那柄最重的锻锤,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块烧红的铁锭砸了下去!
“当。”
一声清越至极的巨响,在铁匠铺内回荡。
这一锤下去,王铁锤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铁锭没有像生铁那样出现裂纹,反而极具韧性地延展开来,火星四溅,仿佛在欢快地歌唱。
在叶蓁蓁的指导下,经过数轮锻打和淬火,一柄通体乌黑、刃口泛着幽幽寒光的短刀,终于成型。
“拿一柄旧刀来!”王铁锤激动得满脸通红。
一柄普通的铁刀被拿了过来。王铁锤左手持铁刀,右手持新炼的短刀,猛地对砍过去!
“锵!”
一声刺耳的脆响。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柄厚实的铁刀,竟如朽木般应声而断!断口光滑如镜。而那柄新制的短刀,刃口上连一个豁口都没有!
整个铁匠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天呐!是精钢!真的是精钢!”
“我们炼出精钢了!
王铁锤颤抖着手,抚摸着那冰冷的刀锋,这个打了一辈子铁的壮汉,眼眶竟有些湿润。他猛地转身,对着叶蓁蓁,纳头便拜。
“夫人!您是神仙下凡啊!”
恰在此时,萧衍闻讯赶来。他没有说话,只是从王铁锤手中接过了那柄短刀。
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刀身沉稳,刃口锋利。他屈指一弹,刀身发出一阵清越的龙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薄薄的一片金属,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更锋利的农具,更高的生产效率:更意味着····更坚固的铠甲,更致命的武器。
萧衍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深深地望向那个站在炉火光影中的女子。她的脸上沾着些许烟灰,额发被汗水浸湿,却丝毫不显狼狈,那双明亮的眼眸,比炉火还要炽热,还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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