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宣纸册子，提笔写下胭脂名：“首先是‘姚黄魏紫’，用牡丹姚黄瓣取黄，魏紫瓣取紫，混着胭脂虫汁调，适合皇后和贵妃的雍容妆；然后是‘蔷薇露’，取清晨带露的蔷薇花，加薄荷脑，适合公主的娇俏妆；还有‘海棠春睡’，用垂丝海棠花瓣，加少量朱砂，色浅粉，适合刚入宫的秀女……”
慕容云海凑过来，看着册子上的字迹，忽然指着“胭脂泪”三个字问：“这个是什么胭脂？我倒没听过。”
雪嫣红脸颊微红，低声道：“是我为你做的——用红玫瑰花瓣，加一点龙涎香，熬制时用文火慢炖三个时辰，色如凝血，涂在指尖或耳后，能提神，也能……藏消息。”之前她就是用“胭脂泪”把密信写在指甲上，混在送胭脂的队伍里传给慕容云海的。
慕容云海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往后不用这么冒险，有‘九州胭脂令’在，你送胭脂入宫没人敢拦，消息传递也更方便。”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也要小心，三皇子和贵妃一直盯着我，如今你得了陛下的赏，他们定会找你麻烦。比如明日的赏菊宴，贵妃肯定会让你当众制胭脂，若是出了差错，怕是会借机发难。”
雪嫣红挑眉一笑：“放心，我早有准备。我准备了‘菊香染’胭脂，用今日刚采的黄菊瓣，加桂花蜜，熬制时加入少量菊花露，不仅颜色清雅，还带着菊香，正适合赏菊宴。而且我还设计了几套新妆造，比如‘菊瓣妆’，用‘菊香染’涂唇，再用‘月娥妆’在眼下点两瓣菊瓣形的胭脂，搭配月白蹙金绣菊襦裙，裙摆撒上菊花粉晕染的花纹，定能让贵妃挑不出错。”
她又翻出另一本册子，上面画着女装造型：“你看，这套‘石榴妆’，用‘石榴娇’涂唇和两颊，搭配石榴红绣罗裙，腰间系着胭脂色丝绦，绦上挂着小胭脂盒；还有这套‘芙蓉妆’，用‘芙蓉醉’胭脂，色如醉酒后的酡红，搭配水绿芙蓉纹褙子，裙摆绣着渐变的胭脂色芙蓉花，走路时像芙蓉盛开……”
慕容云海看着册子上的画，忽然指着一套男装问：“这是给我的？”那套男装是墨色锦袍，衣襟绣着胭脂色缠枝莲纹，袖口用“石榴娇”的颜料染出暗纹，腰间系着胭脂色玉带，带上挂着个小巧的胭脂盒——正是雪嫣红之前给他做的“胭脂泪”。
雪嫣红点头：“嗯，赏菊宴你要陪我去，总不能穿得太素。这套衣服用了‘蔷薇露’调的熏香，布料里还混了少量胭脂粉，在阳光下会泛出淡淡的胭脂色，既不张扬，又能和我的妆造呼应。”
慕容云海笑着把她揽进怀里：“还是你细心。不过赏菊宴上，三皇子可能会让他的人挑衅，比如质疑你胭脂的用料，或是说你借水粉斋传递情报。你只需应付制胭脂，旁的事交给我。”
雪嫣红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蔷薇香，心里踏实了不少。她想起白日里阿福说，有几家胭脂坊的坊主来打探“九州胭脂令”的消息，言语间带着嫉妒，还有人说“一个外来的女子，凭什么得陛下的赏”。她轻声道：“其实我不在乎旁人怎么说，我只是想把胭脂做好，也想帮你。你身为皇子，既要应对朝堂的明枪暗箭，又要管烟雨阁的事，太辛苦了。”
慕容云海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有你在，就不辛苦。明日赏菊宴，你只管惊艳众人，剩下的事，我来扛。”
第二日清晨，雪嫣红早早起身，开始准备赏菊宴的胭脂和妆造。她先给阿福和伙计们分配任务：“阿福，你去把‘菊香染’胭脂装盒，每个盒子里放一张胭脂用法的纸条；小翠，你把‘姚黄魏紫’‘蔷薇露’这些胭脂都包好，用云锦裹着，别磕着碰着；小李，你去后院把那盆墨菊搬出来，我要用来做‘墨菊妆’的点缀。”
众人忙得热火朝天，雪嫣红则坐在妆镜前，给自己上妆。她先用“月娥妆”打底，在两颊轻轻扫上一层浅白，再用“菊香染”在唇上涂了薄薄一层，又用细笔蘸着“胭脂泪”，在眼下点了两瓣小小的菊瓣形胭脂——正是她设计的“菊瓣妆”。接着她换上月白蹙金绣菊襦裙，裙摆的菊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腰间系着胭脂色丝绦，绦上挂着个小巧的赤金胭脂盒，里面装着“菊香染”。
慕容云海来接她时，见她这般模样，眼底满是惊艳：“果然是‘菊香染衣，胭脂映面’，京中贵女怕是要被你比下去了。”
雪嫣红笑着帮他整理衣襟：“你也不差，这‘胭脂缠枝纹’在阳光下真的泛胭脂色，比我画的还好看。”
两人乘着马车去皇宫，路上雪嫣红又想起一事：“对了，我还做了‘桂花酿’胭脂，用桂花花瓣加蜂蜜熬制，色如琥珀，涂在唇上会慢慢变成浅红，适合年纪大的夫人。还有‘枫叶丹’，用霜后的枫叶，加少量苏木，色如丹霞，适合武将家的女子……”
慕容云海听着她细数胭脂，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他知道，雪嫣红不仅是在做胭脂，更是在用她的智慧，为两人的未来铺路——每一种胭脂，每一套妆造，都是她应对危机的武器，也是她传递心意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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