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京城,空气里添了几分肃杀。护城河边的柳叶开始泛黄,往日热闹的市集,近来也多了些行色匆匆的兵卒——西域回纥与吐蕃边境突然起了摩擦,吐蕃骑兵屡次袭扰回纥牧场,还暗中勾结中原边境的盗匪,意图切断中原与回纥的通商要道。慕容云海作为监军,已在前几日启程前往边境,临走前,他握着雪嫣红的手,眼底满是担忧:“落雁,边境局势复杂,吐蕃人狡猾,寻常斥候容易被察觉,我担心军情传递会出问题。”
雪嫣红当时就攥紧了他的袖口,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云海,晓霞女学的姑娘们,或许能帮上忙。她们会做胭脂、懂伪装,女子身份不易引起怀疑,若是训练一支女子情报队,专门传递军情,定能出奇制胜。”
此刻,雪嫣红正站在晓霞女学的后院,面前站着二十位姑娘——都是从女学里精心挑选的,有曾靠胭脂铺走街串巷、熟悉地形的阿春,有心思缜密、擅长记账绘图的林婉儿,还有跑得极快、曾在城郊帮农户送信的青禾。姑娘们都穿着利落的浅灰劲装,腰间系着绣了“酒晕妆”三字的布囊,里面装着刚做好的“酒晕妆”胭脂和密信工具。
“今日叫大家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托付给你们。”雪嫣红拿起案上的胭脂盒,打开后,里面的胭脂呈浅绯红,像酒后脸颊的红晕,“这‘酒晕妆’,是我特意为你们做的——用西域葡萄酒糟取色,加红景天汁和玉泉山泉水熬制,涂在颊边自然不突兀,像寻常女子的好气色,不易被敌军察觉。更重要的是,红景天能提神抗寒,适合边境气候;葡萄酒糟的颜色遇热会变深,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你们可通过调整胭脂颜色,传递‘安全’‘危险’的暗号。”
阿春往前一步,眼神坚定:“坊主,您放心!我们虽为女子,但也想为家国出份力。之前您教我们做胭脂、学算术,是让我们活得有尊严;现在能帮二皇子殿下传递军情,守护边境,我们更不会退缩!”
林婉儿也点头,手里拿着本小册子:“我已经把边境的地形、关卡位置,还有常见的敌军服饰、盘问话术,都整理成了小册子,分给大家。我们还可以伪装成货郎、绣娘、农妇,带着胭脂和绣品做掩护,没人会怀疑女子会传递军情。”
雪嫣红看着姑娘们眼中的光,心里既骄傲又心疼——这些姑娘,曾是被轻视的“女儿家”,如今却要扛起传递军情的重任,奔赴危险的边境。她从布囊里拿出二十个小巧的胭脂盒,盒底有层薄薄的夹层:“这是藏密信的地方,夹层用的是防水的鱼鳔胶,就算遇到雨水也不会损坏。密信要用我特制的‘胭脂墨’写——用‘酒晕妆’胭脂汁混合炭粉,写在普通的妆谱上,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妆谱上的批注;若是要显影,只需用玉泉山雪水涂抹,字迹就会浮现。”
说着,她拿起一张妆谱,用“胭脂墨”写了“安全”二字,再用雪水一涂,浅绯红的字迹立刻显现。姑娘们看得眼睛发亮,青禾忍不住说:“坊主,这方法太妙了!敌军就算搜走妆谱,也想不到上面藏着军情!”
接下来的十日,晓霞女学变成了特训场。雪嫣红请了退役的老兵,教姑娘们骑马、防身术;请了熟悉边境方言的商人,教她们说回纥话、吐蕃话;她自己则亲自教姑娘们“酒晕妆”的不同画法——伪装成农妇时,胭脂涂得淡些,显朴素;伪装成货郎时,胭脂涂得略浓,显干练;伪装成贵族夫人的侍女时,胭脂要带点珠光,显精致。
每日清晨,姑娘们都要在城外的树林里练骑马,青禾骑术最好,总能第一个跑完一圈;午后,她们在教室里模拟边境关卡的盘问,林婉儿总能用流利的回纥话,编出天衣无缝的借口;傍晚,她们练习紧急传递——阿春曾在模拟“敌军搜查”时,把密信藏在胭脂盒的夹层里,还故意拿出“酒晕妆”胭脂,给“敌军”的女眷试涂,顺利蒙混过关。
这日午后,慕容云海的信使突然来到女学,带来一封急信:“吐蕃骑兵突袭回纥东部牧场,还在中原边境的黑石关布下埋伏,意图抢夺回纥运往中原的安息香和羊毛。二皇子殿下急需知道黑石关的敌军布防图,恳请雪坊主派情报队支援。”
雪嫣红立刻召集姑娘们:“黑石关是中原与回纥通商的要道,若是被吐蕃人控制,不仅通商中断,边境百姓也会遭殃。阿春、婉儿、青禾,你们三人组成先遣队,明日一早就出发——阿春伪装成胭脂货郎,带着‘酒晕妆’胭脂和妆谱,去黑石关附近的市集打探;婉儿伪装成回纥商人的侍女,混入黑石关;青禾负责在关外接应,一旦拿到布防图,立刻用‘酒晕妆’暗号传递消息。”
“是!”三人齐声应下,眼底没有丝毫畏惧。阿春连夜整理了胭脂货箱,里面装满了“酒晕妆”胭脂和各种妆谱;林婉儿换上了回纥服饰,学了几句回纥商人常用的客套话;青禾则检查了马鞍和马鞭,确保骑马时不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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