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的目光落在路旁正在铺设新路段的民夫身上。他们分工明确,搅拌水泥、铺设路基、压实路面,效率极高。沿途还看到架桥的工地,巨大的水泥桥墩已经立起。“陛下……真是在改变整个帝国。”他低声道,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帝,生出了几分敬佩和向往。
沿途驿站是他最大的慰藉。虽然只能住最便宜的大通铺,但干净的被褥、管饱的粟米饭和热汤,以及吏员们对赶考学子相对和善的态度,都让贫寒的韩信感到温暖。
“这是驿站免费提供的姜糖水,大家驱驱寒。”一个驿站的老吏员将两碗热腾腾的糖水递给韩信,目光慈祥。
“多谢先生!”韩信感激地接过。
在驿站简陋的饭堂里,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赶考人。有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狂生;有沉默寡言、捧着书本苦读的寒士。大家交流着备考心得,议论着新政时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又充满希望的独特氛围。
“韩信兄也考兵法科?幸会幸会!在下郦食其,考的是‘奇策’科。”一个眼神异常精明却又投出狂傲的人主动与韩信攀谈起来。韩信不善言辞,但郦食其言语风趣,见识不凡,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随着人流汇聚,帝国庞大的驿站系统和新建的“驿讯房”开始高效运转。一份份关于各地考生流向、人数的密报,如同涓涓细流,迅速汇聚到咸阳宫。
兵部尚书蒙恬拿着最新一份汇总,快步走入章台宫暖阁。
“陛下!据沿途驿站及‘驿讯房’最新急报汇总,各考场报名人数已逾两万之众!其中,涌向咸阳者,预估将达四千人!且人数仍在持续增加!”蒙恬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叹。如此庞大的赶考规模,前所未有!
扶苏正站在巨大的帝国舆图前,闻言转过身,脸上并无太多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欣慰:“民心可用,英才向秦!此乃帝国之福!咸阳乃帝都,汇聚英才,亦是常理。蒙卿,禁军对新列装之‘霹雳火’、‘飞雷神’炮操演如何了?”
蒙恬精神一振,脸上浮现出自豪之色:“回陛下!那九百名学院军官入禁军后,以铁血手腕整肃军纪,推行新操典!将士们虽经历阵痛,然面貌已焕然一新!新式火器操演,进展神速!”
他详细禀报:“‘霹雳火’因其便携易用,已配发至各班排。士卒经严格训练,已熟练掌握投掷时机、力道及规避之法。实弹演练中,百步之内,可精准覆盖目标,破片杀伤效果惊人!军阵对敌时,此物可先声夺人,打乱敌阵!”
“至于‘飞雷神’炮!”蒙恬眼中闪过炽热的光芒,“此乃真正的大杀器!臣按陛下旨意,于北山秘密靶场设坚固堡垒及草人军阵为靶。十门‘飞雷神’齐射,装填‘开花弹’!一声令下,地动山摇!烈焰浓烟腾空数十丈!爆炸核心,砖石堡垒化为齑粉!方圆三十步内,披甲草人马俱碎!五十步内,破片横扫,人马倒伏!百步之外,声浪冲击,仍令人耳鼻流血,心胆俱裂!其威其势,当真如同天罚降世!若非亲眼所见,臣实难想象世间竟有如此凶器!禁军炮手经徐福院弟子亲自指导,已初步掌握装填、瞄准、发射及退避之要诀!虽射速尚慢,精度有待提高,然其毁灭之力,已足以改变战场规则!”
扶苏听着蒙恬的汇报,想象着那雷霆万钧、毁天灭地的场景,饶是他心志坚定,也不由得心潮澎湃!他猛地一拍蒙恬的肩膀,朗声大笑:“好!好!好!蒙恬将军真不愧为我大秦军神!运筹帷幄,练兵有方!朕有将军,如得定海神针!帝国有蒙恬尚书,如立擎天巨柱!此新军新器,乃我大秦未来开疆拓土、震慑四夷之不二利器!”
蒙恬被扶苏如此盛赞,激动得脸色微红,躬身道:“此皆陛下圣明烛照,工学大道昌盛之功!臣不敢居功!”
“将军不必过谦!”扶苏扶起蒙恬,目光灼灼,“火器之威,已初现峥嵘!然,利器需良将精兵方能发挥极致!蒙卿、王离!”
侍立一旁的王离立刻上前:“臣在!”
“着你二人,即刻行文各军区、各郡县!”扶苏语气斩钉截铁,“此次遴选军官入军事学院进修之范围,由各主力军团,扩大至全国所有武装力量!包括边军乃至各郡县之治安师、治安团!凡有勇力、通晓战阵、心怀忠义、渴望精进者,经严格考核,皆可荐入学院!帝国需要更多通晓新式战法、能驾驭新式兵器之将校!此乃强军固本之百年大计!”
“臣等领旨!”蒙恬、王离齐声应诺,深感责任重大。陛下这是要将军事改革的触角,深入帝国武装力量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一直侍立旁听的礼部尚书叔孙通,见皇帝与兵部谈论武备兴致正浓,似乎忘了即将到来的文坛盛事,终于按捺不住,趋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陛下!春闱科考在即,虽广设八都考场以分流考生,然咸阳帝都,文脉所钟,吸引力无与伦比!据最新驿报汇总,预计抵达咸阳参加春闱之考生,恐将突破四千之数!且人数仍在增加!此等规模,远超臣等最初预料!贡院虽大,然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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