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与蒙恬、李斯等人同乘一车,他透过车窗,默默观察着龙卫的布防。他的眼神沉静依旧,但瞳孔深处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青龙的绝对防御,白虎的远程压制与制高点控制,朱雀的快速清障与秩序维持,玄武的特殊支援与反制……这并非简单的护卫,而是一个分工明确、攻防一体、将空间利用到极致的微型战场体系!其组织之严密,效率之高,远超他对传统护卫的想象。这需要多么精密的训练和多么超前的战术思想?韩信心中波澜起伏,第一次对皇帝陛下掌控军队的能力,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这龙卫,本身就是一件精密的战争机器!
就在这时,皇帝的銮驾在龙卫最严密的拱卫下,缓缓驶入广场中心。扶苏在项少龙的贴身护卫下,步下马车。他目光扫过被龙卫气势所慑、鸦雀无声的学院,微微颔首,对项少龙低声道:“龙卫,很好。”
项少龙抱拳,沉声回应:“职责所在,万死不辞!” 声音不大,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徐卿,”扶苏看向早已等候在侧、脸色因激动和紧张而有些发白的徐福,“带路吧。让朕看看你那‘双刃之剑’。”
在徐福的引领下,扶苏一行在龙卫严密的内层护卫下,穿过重重把守的通道,深入皇家学院化学院区域的最核心地带。空气愈发沉闷,弥漫着浓烈的硫磺、硝石和金属混合的奇异气味。最终,他们停在一座完全由厚重青石砌成、深入地下的堡垒式建筑前。沉重的铁门由两名身着特殊石棉防火服的禁军死士缓缓拉开,露出向下的幽深阶梯。
“陛下,请务必小心,紧随臣后。”徐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点燃一盏特制的、带有玻璃罩的防风油灯,率先走入黑暗。
阶梯漫长而曲折,两侧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微弱的油灯,光线昏暗,更添压抑。空气中那股刺鼻的气味愈发浓烈,还隐隐夹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甜腥?蒙恬、项羽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剑柄上,韩信的目光则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阴影角落。项少龙更是寸步不离扶苏身侧,青龙卫士们的气息也提到了顶点。
终于,抵达地下深处。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穹顶高耸的石厅。厅内光线主要来自中央几盏巨大的、同样带有防护罩的油灯。这里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器皿、蒸馏装置、巨大的石臼、以及一排排密封的陶罐木箱。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一个用厚实透明玻璃罩住的石台。
石台之上,静静安放着十几支婴儿手臂粗细、半尺长的厚壁玻璃管。管内,盛放着一种粘稠的、呈现出诡异淡黄色的油状液体。这些液体在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拥有生命般,偶尔会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颤动一下,泛起一丝涟漪。仅仅是看着它们,就让人产生一种头皮发麻的危险预感。
“陛下,诸位大人,请看。”徐福的声音带着敬畏,指着那些琉璃管,“此物,臣等暂命名为‘惊雷液’。”他示意一名同样穿着厚重石棉服、戴着厚皮手套的助手,用一根极长的木杆,小心翼翼地从水晶罩预留的小孔伸入,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其中一支琉璃管的外壁。
仅仅是这一点点微不可查的震动!
“嗡——!”
那管中的淡黄色液体仿佛被瞬间激怒!内部骤然翻腾起无数细密的气泡,颜色迅速加深,整个琉璃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震颤起来!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低沉嗡鸣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石厅!连厚重的石壁都似乎在共鸣!
“退!”徐福脸色剧变,厉声大喝!
所有人,包括扶苏在内,几乎是本能地齐齐向后猛退数步!项羽甚至瞬间拔出了半截佩剑!项少龙和青龙卫士更是瞬间将扶苏挡在身后,形成人墙!
几息之后,那琉璃管中的翻腾才缓缓平息,恢复了那诡异的平静。但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恐怖悸动,已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脑海!无需任何解释,所有人都明白了徐福所说的“极烈”、“极难驾驭”、“双刃剑”是什么意思!这东西,就是个一点就炸、甚至可能自爆的活阎王!
徐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解释道:“陛下,此‘惊雷液’乃臣等反复提纯硝石、硫磺、猛火油精华,历经无数次失败,于一次意外爆炸后的废墟中偶然所得。其威力……臣等曾取黄豆大小一滴,置于铁砧之上,以铁锤隔厚棉布轻击……结果……” 他咽了口唾沫,眼中残留着恐惧,“铁砧……被炸出一个拳头大的深坑,铁锤脱手飞出数丈,持锤者虽隔厚布,手臂亦被震裂!若此一管尽爆……”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能想象那毁天灭地的场景。
扶苏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强作镇定,但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认出来了,这玩意儿九成就是硝化甘油!极度敏感,威力巨大,是炸药之王,也是操作工的噩梦!在缺乏稳定剂和安全引爆装置的古代,这玩意儿就是同归于尽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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