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温和地洒在张家屯的小院里。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凌云与李文轩的配合已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每日清晨,李文轩会准时到来,先将院落打扫干净,然后整理药柜,核对前一日用去的药材,并将凌云可能需要的新鲜草药分门别类备好。凌云则专注于研读他凭借记忆整理出的医学笔记,或是检查晾晒中的药材成色。前来求医的村民往往在此时陆续到来,小院开始有序地忙碌起来。
这种日常运作,确实已渐入佳境。普通的头疼脑热、跌打损伤,处理起来行云流水。凌云诊断开方,李文轩记录备药、解释医嘱,患者满意离去。效率之高,让村民们交口称赞,也使得两人有余裕去思考更长远的问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踏实而充满希望的氛围。
然而,真正的医术,往往在平静的水面下,才能试出深浅。这一日,这种高效的平静被一阵急促而夹杂着哭音的恳求打破了。一个特殊的病例,就此登场。
来的是邻村王家庄的一户人家。两个面色焦灼的中年汉子,用一副临时扎成的简陋担架,抬着一位枯瘦如柴的老者。老者约莫六十上下,面色蜡黄中透着一股不祥的青灰,眼眶深陷,呼吸极为困难,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喉咙深处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嘶鸣声,仿佛破旧的风箱在做最后的挣扎。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裸露在破旧衣衫外的皮肤,尤其是双臂和脖颈处,布满了大片大片的红斑、丘疹,有些地方已经糜烂、渗液,结着黄褐色的痂,显然经历了长期而剧烈的瘙痒和搔抓。
“凌神医!李相公!救救俺爹吧!”为首的汉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俺爹这病拖了十几年了,喘起来要命,痒起来恨不得把皮肉都抓烂!十里八乡的郎中都瞧遍了,符水也喝了,土方也试了,越治越重!听说您二位是活神仙,求您发发慈悲!”
病例的复杂性,一目了然。这并非简单的急症,而是长期顽疾。内疾 与外症 相互交织,彼此影响。剧烈的瘙痒和喘息导致老人长期失眠、焦虑,耗损元气,体质极度虚弱;而内在的气虚痰阻,又可能加重皮肤的血热湿毒,形成恶性循环。这种虚实夹杂的复杂病机,绝非一剂猛药或某个偏方所能解决,它需要的是抽丝剥茧般的细致辩证,和一个需要患者及家属高度配合的、长期的、动态调整的调理方案。这不仅是对凌云现代医学知识和中医辩证能力的极致考验,也是对李文轩能否精准理解、记录并协助执行这一复杂方案的严峻挑战。
凌云面色凝重,示意家属将老人抬到院内阴凉通风处安置。他没有像对待急症那样立刻施针用药,而是搬了张矮凳坐在老人身边,开始了细致入微的问诊。
“老丈,您这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凌云的声音放缓,带着安抚的力量。
老人喘息稍定,断断续续地回忆,李文轩立刻铺纸研墨,专注记录。
“年轻……年轻时下水田着了凉,就……就落下了咳喘的根儿……”
“每年什么时候最厉害?”
“秋……秋冬,一变天就……还有春天杨树毛子飞的时候……”
“除了喘,平时痰多吗?什么颜色?”
“多……白的,泡沫样……有时候紧了就变黄……”
凌云又问及饮食喜好、睡眠状况、情绪波动是否会影响病情。他甚至详细询问了以往郎中的诊断和用过的药方,以及每次用药后的反应。他试图从中判断,病根究竟是肺脾两虚、痰湿内蕴,导致卫外不固,易感外邪;还是外邪(风寒、风热或过敏原)久羁不去,入里化热,导致血热生风,泛于肌肤所致。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指向病机的关键线索。
在整个问诊过程中,李文轩的关键辅助作用凸显无疑。他不仅飞快而工整地记录下症状和病史,更在凌云的提问间隙,用细小的字迹在一旁标注出凌云的问诊思路:
* “问季节——辨外邪性质?”
* “问痰色——辨寒热转化?”
* “问既往用药反应——排除错误治法?”当凌云提到几味不太常见、可能用于清热凉血或祛风止痒的草药时,李文轩会立刻起身,从他那个宝贝的小书箱里翻出一本薄薄的、不知名的地方药志,快速查阅这些药材的本地名称、别名、性味归经,甚至是否有价格低廉的替代品。他的工作,为凌云的决策提供了宝贵的文献支持和本地化参考。
问诊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凌云心中渐渐有了轮廓。他示意李文轩近前,两人低声共同制定方案。
“此病迁延日久,虚实错杂,不可求速效。”凌云沉吟道,“当遵循‘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的原则。”
他首先确定近期目标:“眼下最急的是控制喘促和剧痒,改善老人生存质量。”他口述方案:
1. 内服汤剂:以麻杏石甘汤为基础方,宣肺平喘,清热化痰。再加入祛风止痒、清热利湿的药物,如白鲜皮、地肤子等,内外兼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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