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雾如纱,尚未完全散去的寒意萦绕在榆林坊的青石板上。经历了脚夫阿亮那起“缝皮续肉”的传奇案例后,凌云的医摊度过了一段相对平稳的时期。声名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扩散开来,带来的不仅是更多的外伤病患,也开始吸引一些为内科杂症所苦的人前来碰碰运气。摊前虽不至于门庭若市,但每日总有三五病人等候,气氛不再是初来时的冰冷死寂,而是多了几分生机与期待。平稳运营之中,也蕴含着新的挑战。
这天清晨,凌云三人如往常一样,早早来到摊位,洒扫庭除,将药材工具摆放整齐。李文轩铺开纸笔,准备记录新的病案;韩老倌则提着水桶,去井边打水,顺便探听些市井消息。阳光刚刚爬上屋檐,将金色的光芒切割成细长的光束,投在擦拭干净的“善治疑难杂症”招牌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只见一对面带愁苦、衣着破旧的中年男女,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旧板车,焦急地朝着医摊方向赶来。板车上躺着一位老妇,身上盖着打满补丁的薄被,露出的面容憔悴不堪。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周围早起摊贩和零星行人的目光,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种不寻常的紧张气息。
“凌郎中!凌郎中救命啊!” 未到摊前,那中年汉子便带着哭腔喊了起来,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与期盼。女子在一旁默默垂泪,双手紧紧抓着板车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凌云神色一凛,立刻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药碾,快步迎了上去。李文轩和韩老倌也迅速围拢过来。板车在摊前停稳,一股混合着汗味、草药味和隐约病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病情陈述随之而来,带着令人心焦的细节。那汉子扑到凌云面前,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诉说:“郎中,求您看看我娘!她……她五日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发起高热,烧得烫手!咳嗽得厉害,震得胸口都疼!我们赶紧送她去‘济世堂’看了……” 他提到“济世堂”时,语气中带着一丝曾经的信赖和如今的不解。
“济世堂的老先生说是‘风寒束表’,给开了发汗解表的方子。” 旁边的妇人哽咽着补充道,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发皱的药方,依稀可见上面有麻黄、桂枝、防风等辛温发散之药。“我们按方抓药,精心煎服,可连吃了三日,不但未见好转,反而病情加重!如今是高烧不退,咳嗽急促,几乎喘不上气,气短胸闷,从昨儿后半夜开始,神志也有些迷糊了,时睡时醒,说胡话……”
妇人的叙述条理清晰,却字字惊心。一个被知名医馆诊断为“风寒”、却越治越重的病例,本身就充满了疑点和不祥的预兆。围观的几人听到“济世堂”和“病情加重”,不禁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凌云面色凝重,没有立刻回应家属的哭诉,而是俯身仔细观察板车上的老妇。老妇约莫六十岁年纪,头发灰白散乱,双目紧闭,眉头因痛苦而紧锁。她的面色潮红,是那种高热灼烧下的不健康红晕,绝非普通风寒感冒常见的苍白或萎黄。呼吸极其急促,胸廓起伏剧烈,鼻翼翕动,每一次吸气都显得十分费力。口唇呈现出发绀的暗紫色,这是缺氧的明显征兆。整个人精神萎靡,意识模糊,对外界的呼唤反应迟钝。这一切迹象都表明,患者已处于重症状态,生命垂危。
凌云立即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的“风寒”! 一种职业的警觉和强烈的责任感在他心中升起。济世堂的误诊,可能已经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核心情节围绕凌云的诊断思路展开。他没有像寻常郎中那样,先凭经验开个方子试试,或者简单地附和或否定前医的诊断。他没有急于下定论,而是蹲在板车边,语气沉稳而温和地对家属说:“老哥,大嫂,别急,慢慢说。我要仔细问问病情,才能判断清楚。”
他开始了极其详细的询问病史,问题精准而深入,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大多数医生问诊的范畴:
“老人家发热,是持续不退,烧得像火炭一样?还是时高时低,有时自己会出点汗,温度降下来一些?”
“咳嗽的声音,是清脆的,感觉在喉咙口?还是沉闷的,好像从胸腔很深的地方发出来的?晚上咳得厉害还是白天厉害?”
“有没有痰?痰多不多?痰液是稀白的像泡沫?还是黄稠的像脓?有没有特殊的气味?”
“除了咳嗽气短,是否伴有胸痛?是哪个位置痛?咳嗽的时候会不会加重?”
“发病前几日,老人家有没有受过凉?或者去过什么特别潮湿、闷热的地方?有没有接触过同样生病的人?”
他特别关注呼吸音的特点和痰液性状这些关键细节,因为这些是判断肺部疾病性质和严重程度的重要依据。他的问诊方式,系统、严谨,带着一种现代医学的循证色彩,与当时普遍依赖脉象和简单问询的传统诊法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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