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上前询问,只是在当天收工后,回到房间,直接对杨睿说:“查一下最近跟着清玥的那辆车和送东西的人。要快,要干净。”
杨睿动用了自己的私人关系网,很快反馈回来信息:确实有一个较为偏执的私生饭,摸清了沈清玥在横店的行程和住处,不仅跟车,还曾试图贿赂酒店工作人员获取沈清玥的房间信息,幸而被警惕的工作人员拒绝。
“联系‘盾安’安保公司,”顾言琛听完汇报,立刻下令,“以剧组的名义,秘密升级清玥所住楼层的安保措施,增加不定时巡逻岗。费用从我私人账户走,不要惊动剧组和她的团队。”
“盾安”是业内顶级的安保服务公司,以专业和保密性着称。同时,顾言琛让杨睿通过渠道,向那个私生饭发出了非常明确且严厉的警告,暗示其行为已触及法律底线,若再不收敛,将面临的不再是口头警告。
几天后,那辆可疑的车辆消失了,诡异的礼物也不再出现。沈清玥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她只当是莉娜的处理起了效果,或是那个骚扰者自己放弃了。她不知道,在她每晚安然入睡的门外,有经过专业训练的目光在为她守夜;也不知道,那份令人不适的纠缠,是被一双更加强势和隐蔽的手果断斩断。
最耗费他心力的,是第三次守护。那关乎她的专业追求,他做得更加不着痕迹。
沈清玥为了准备《星辰大海》中苏眠的一场关键法庭戏,需要深入了解建筑行业纠纷的法律细节和职业建筑师的心理状态。她查阅了大量资料,但仍觉得隔靴搔痒,抓不住那个“核”。那几天,顾言琛能明显感觉到她在片场时的沉默与偶尔的走神,那是一种陷入创作瓶颈的焦灼。
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他记得之前偶然听一位法学界的朋友提起过,某位知名的建筑法律师刚刚结束了一个极具代表性的跨国工程仲裁案,案件细节和专业分析极具参考价值。而那位律师,恰好是他参演过的一部法治题材电影的专业顾问,与他有几分香火情。
同时,他还想起一位业内备受尊敬的、已处于半退休状态的资深女建筑师,她的人生经历和职业坚守,本身就是一部传奇,对理解建筑师的精神世界大有裨益。这位女建筑师深居简出,极少接受采访,但他通过层层关系,找到了她的关门弟子。
他没有直接联系沈清玥,也没有通过莉娜。他让杨睿找来一个完全中立的、与娱乐圈毫无瓜葛的第三方文化工作室,以“为某个高端行业纪录片做前期资料搜集”的名义,付费向那位律师购买了其仲裁案例的非涉密分析报告,并向那位女建筑师的弟子预约了一次非公开的、付费的专业访谈。
然后,他让杨睿将这些整理好的、极具价值的专业资料——包括厚厚的案例分析、访谈录音和文字整理稿——通过一个看似偶然的机会,“推荐”给了正在为此烦恼的莉娜。推荐的理由充分且自然:“听说清玥在准备建筑师的角色?我偶然接触到这个工作室,资料做得非常专业深度,或许能有点启发。”
莉娜将信将疑地拿给沈清玥。沈清玥只是粗略一翻,眼中便瞬间迸发出光彩,如获至宝。她沉浸在那份精准而深入的专业资料中,之前困扰她的迷雾被层层拨开,苏眠那个角色的灵魂仿佛一下子清晰、丰满起来。
几天后,那场法庭戏拍摄。沈清玥的表演精准、有力、充满信念感,将一位专业建筑师在扞卫自己作品时的执着、委屈与坚韧演绎得淋漓尽致,震撼全场。张导激动地连喊了几次“完美!”
顾言琛站在监视器后,看着镜头里那个发光的身影,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自信与从容,他的嘴角在无人注意处,微微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心底那份为她而起的担忧,终于彻底放下,转化为一种深沉的欣慰与骄傲。
她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赢得了满堂彩。
而他,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无声地,为她递上了一把最合适的钥匙。
这一切,沈清玥永远不会知道。她只会觉得莉娜找来的资料非常及时、非常专业,只会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而这,正是顾言琛想要的结果。
他回到酒店房间,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横店的夜景。那些闪烁的霓虹,仿佛化作了她演戏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他不需要她的感谢,不需要她知道他背后的付出。守护她的梦想、她的安宁、她的声誉,于他而言,已然成为一种本能,一种深植于骨髓的习惯。
这份地下的守护,是他给自己深爱的女人,在风雨来临前,悄悄撑起的一把无形的伞。伞下,他希望她永远步履从容,星途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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