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不，不能这么想。那是他的心意，是他们共同的决定。
可是……真的好难。
“叮——”
一声轻微的消息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不想看，怕是莉娜发来的又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作，也怕是……更多的坏消息。
但那提示音执着地又响了一次。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做了几次深呼吸，才重新拿起手机。是顾言琛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黑暗中透进来的一缕微光。
她盯着屏幕，鼻子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她用力咬着下唇，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不知道该回什么。告诉他她没睡，正在看那些骂她的话？告诉他她很难过，很委屈？不，她不能。他此刻承受的压力不会比她小，他的粉丝流失、合作方观望……她不能再用自己的情绪去加重他的负担。
她努力平复呼吸，试图让打字的手指不再颤抖，最终只回复了两个字：
“快了。”
几乎是消息发出的下一秒，他的视频通话请求就弹了出来。
沈清玥的心猛地一跳。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她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志般，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顾言琛的脸出现在画面中。他似乎在酒店房间的书桌前，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沉稳。
“清玥？”他唤她，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电流特有的微磁感。
沈清玥下意识地侧了侧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但顾言琛何其敏锐。他立刻蹙起了眉，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仿佛要穿透屏幕：“你哭了？”
“没有，”沈清玥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鼻音，“就是……有点困了。”
顾言琛沉默地看着她，那目光沉静而有力，不容她逃避。良久，他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看到那些话了？”
沈清玥的伪装在这一声温柔的询问中土崩瓦解。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轻轻“嗯”了一声，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别去看那些。”他的声音很坚定，“那些话不代表任何事实，只是一些人躲在网络后面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
“我知道……”沈清玥的声音带着哽咽，“可是……他们说得很难听。说我……配不上你。”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其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屏幕那端的顾言琛，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下颌线绷紧。但他对着她时，语气依旧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胡说八道。”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沈清玥，你听好。是我顾言琛，何其幸运，能遇到你，能和你在一起。是我配得上你的青睐，是我需要努力，才能一直站在你身边，配得上你的好。明白吗？”
他的话，像一股温热的暖流，强势地涌入她冰凉的四肢百骸，驱散着那些恶意带来的寒意。
“那些伤害你的言论，杨睿已经在处理了。我们会收集证据，该发律师函的发律师函，该起诉的起诉。”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诋毁你。”
沈清玥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屏幕里他坚定的面容。他或许在别人面前是沉稳内敛的影帝，但在此刻，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他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和保护欲。
“不要怕，清玥。”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蕴藏着能平定一切风暴的力量，“有我在。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只需要记住，我们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任何人无关。那些噪音，交给时间去过滤，交给法律去审判。”
他的话语，他眼神中的坚定，像最坚固的铠甲，一层层包裹住她受伤的心。那些恶意的言论依然存在，它们造成的伤口或许不会立刻愈合，但因为他，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孤身一人，那份刺痛感，似乎减轻了许多。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努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我不怕。”
是的，风暴依旧猛烈，她依旧站在风暴的中心。
但这一次，她知道了，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
他们并肩而立。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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