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横店的夏夜闷热依旧,蝉鸣声嘶力竭。但在《星辰大海》剧组包下的这家小餐馆的包厢里,气氛却带着一种杀青在即特有的、混杂着疲惫、兴奋与淡淡离愁的微醺。
导演张导已经喝得满面红光,他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目光扫过满桌的主创——顾言琛、沈清玥、林浩,还有其他几位核心演员和部门负责人。
“来!再喝一个!”张导舌头有点打结,但眼神异常明亮,“为了……为了咱们这几个月!为了《星辰大海》!”
众人哄笑着举杯,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顾言琛体贴地将沈清玥杯中的白酒换成了温水,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对面的林浩看在眼里,促狭地冲他挤了挤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厢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也更加放松。有人开始回忆拍摄期间的糗事,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张导却忽然安静下来,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迷离地落在顾言琛和沈清玥身上。他们并肩坐着,虽然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但那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那种一个眼神就能懂的默契,早已超越了普通同事的范畴。
“言琛,清玥。”张导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不少。
所有人都看向他。
张导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了然,还有深深的感慨:“你们俩啊……知道我和老林是什么时候看出来不对劲的吗?”
顾言琛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张导,眼神平静,但细看之下,有一丝极淡的紧张。沈清玥也微微直起了身子,耳根有些泛红。
制片人林浩也笑了,接过话头:“老张,你是不是也想起那场雨戏了?”
“对!就是那场雨戏!”张导一拍大腿,来了精神,他看向满桌好奇的目光,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那天拍秦风强行把苏眠拉进怀里的戏,记得吗?剧本上写的是秦风应该很快松开,对吧?”
顾言琛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沈清玥则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掩饰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结果呢?”张导故意卖关子,环视一圈,看到大家都被吸引了,才继续说:“言琛那小子,抱住清玥之后,根本就没按剧本走!那个拥抱,啧,那力道,那持续时间……我在监视器后面都看傻了!那根本不是秦风的情绪,那是他顾言琛自己的!”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和起哄声。
“张导,您当时怎么不喊卡啊?”一个年轻演员好奇地问。
“喊卡?我舍得吗?”张导眼睛一瞪,“那种真实的、压抑不住的情感爆发,是演员最宝贵的东西,是导演求都求不来的!我当时就知道,这两人,戏假情真了。”
林浩也笑着补充:“还有那次,清玥生日前一天,言琛你跑来跟我请假,说什么‘有非常重要的私事’。我当时还纳闷,你小子什么时候因为私事请过假?后来一琢磨,不对啊,第二天是清玥生日嘛!我和老张一合计,得,准了!还得帮你打掩护。”
顾言琛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算是默认。沈清玥惊讶地看向顾言琛,这件事她之前并不知道细节。
“我们俩啊,”张导指了指林浩,又指了指自己,语气变得深沉起来,“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真真假假。有为了炒作硬凑CP的,有因戏生情但戏散人散的,也有顶着压力偷偷摸摸最后无疾而终的。”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顾言琛和沈清玥身上,带着长辈般的慈和与郑重:“但是像你们这样的,不多。从一开始的小心试探,到中间的默默守护,再到后来……”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们始终保持着近距离的座位,“……那种藏都藏不住的默契和真心,我们都看在眼里。”
林浩点头,接口道:“说实话,作为制片人,一开始知道你们来真的,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怕影响拍摄,怕后续宣传不好做。但是看着你们在片场,非但没有因为感情耽误工作,反而因为那份真实的情感,把秦风和苏眠演活了,把那种成年人之间克制又深沉的爱意演绎得入木三分……我就知道,这部剧,成了!”
张导激动地一拍桌子:“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你们知道作为导演,最幸福的是什么吗?不是拍出多卖座的片子,拿多少奖,而是能亲眼见证、甚至亲手参与到一段美好的、真实的情感诞生和成长的过程中!你们俩在镜头前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次指尖相触,那里面的电流,是演不出来的!那是真的!”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真情流露:“我和老林私底下没少说,咱们这把年纪,能碰到言琛和清玥,能导他们这部《星辰大海》,是咱们的运气!我们不仅仅是拍了一部戏,我们还……还守护了一点真的东西。”
这番话落下,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被张导话语中的真挚打动了。在这个充斥着名利与浮华的圈子里,真诚显得如此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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