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萧峰的利爪即将触碰到凌剑手掌的刹那,凌剑的手腕,以一个玄奥的轨迹,轻轻一旋,一引。
那股狂暴的毁灭之力,竟被他用一种四两拨千斤的巧劲,顺着手臂,引导向了身侧那堵由巨石和骸骨堆砌而成的壁垒之上!
轰——!!!
一声惊天巨地的巨响!
那道坚固的壁垒,在萧峰自己最强的一击之下,轰然炸裂,碎石穿空!而被炸开的壁垒之后,竟露出了一条更为宽阔平坦的道路,直通向那片闪烁着冰晶光芒的白色世界。
凌剑,借他之手,为所有人……开辟出了一条更光明的道路!
萧峰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微微颤抖的拳头,又看了看那条被自己“打”开的通路,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毫发无伤,神情依旧平静的黑衣青年身上。
他所有的狠厉与疯狂,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深深的震撼与茫然。
他败了却又仿佛……胜了。
他缓缓地,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对着凌剑,单膝跪地。
“我萧峰……服了。”他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戾气,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释然与追随的决绝,“从今往后,我这百十号兄弟的命,便是你的了!愿奉……凌师兄为主!”
“愿奉凌师兄为主!”
他身后那近百名修士,也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声音汇成了一股洪流。
卫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欣慰与豪情。他知道,这支队伍,在这一刻,才算真正拥有了它的“魂”。
……
识海黑海之中。
在凌剑引导萧峰最后一击的瞬间,夜宸的意志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不再压制,不再调和而是主动敞开了心神任由那寂灭道主最狂暴的意志,涌入那株新生的莲芽之中!
“以汝之死,浇灌我之生!”
那株莲芽,在死亡之力的疯狂灌溉下,非但没有枯萎,反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生长!
最终在黑海的中央,一朵半黑半金,一半枯败死寂,一半生机盎然的奇异莲花,缓缓绽放!
莲花绽放的瞬间,寂灭道主那狂暴的意志,仿佛找到了归宿,竟渐渐平息下来融入了莲花的黑色花瓣之中,陷入了沉睡。
而夜宸的意志,则与那金色的花瓣,融为一体。
他没有消灭这股意志,而是给了它一个……新的“道场”。
一个由他主宰,生死共存的道场。
夜宸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依旧躺在冰冷的石室中,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眸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邃。左为死右为生仿佛蕴含着一个完整的轮回。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臂。
那道“枯莲印记”,已然变了模样。漆黑的莲花中央,一抹金色的莲心,正熠熠生辉,散发着生生不息的秩序之光。
诅咒,已然化作了他独一无二的……道印。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密室门口,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石门。
门外,楚天阔正焦急地踱步。看到他出来先是一愣,随即感受着他身上那股截然不同,仿佛历经了万古轮回的气息,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你小子……”
夜宸对着他,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
“前辈,我回来了。”
他抬起头,望向北方,仿佛能穿透无尽的虚空,看到那支正在踏上新征程的队伍。
“棋局,可以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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