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从这毒素中,感受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与他之前察觉到的壑中药气“紊乱”同源的气息!这毒,恐怕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与那干扰药性的外力有关!
宁瑜收回手,对姜药师道:“此毒虽烈,然万物相生相克。或许无需深入险地寻找那两种主药,就地取材,以壑中常见药材配伍,亦可化解。”
姜药师一愣:“就地取材?公子可知,寻常解毒药材,老夫已试过几种,皆效果不彰啊!”
“药性并非孤立,”宁瑜解释道,“需考虑其相互配伍、君臣佐使,更要针对此毒‘寒热交织、扰神乱性’的特点。晚辈观此毒,其性虽杂,然核心在于一股‘虚火’引动‘阴寒’,扰乱心神。或可以‘清心草’为君,清其虚火,安其神魂;佐以‘地胆根’之苦寒,直折毒势;再以‘向阳花籽’之微辛微温,反佐其阴寒,并引药力透达;最后,需一味能调和诸药、固护中气的‘和合藤’为使。此四味,壑中应不难寻。”
宁瑜所言之药,皆是百草壑中较为常见的品种,姜药师药柜中便有储备。只是这配伍思路,与他平日所学大相径庭,清心草性凉,地胆根大寒,向阳花籽微温,和合藤平和,寒温并用,看似矛盾,却正合那寒热交织之毒理。
姜药师将信将疑,但见山虎情况危急,别无他法,便立刻命伙计按方抓药,煎煮汤剂。
药煎好后,喂山虎服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奇迹发生了!山虎那青紫的脸色竟开始消退,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身上的抽搐也停止了,虽然依旧虚弱,但显然脱离了生命危险!
“神了!真是神了!”姜药师又惊又喜,对着宁瑜深深一揖,“公子真乃神医!老夫……老夫惭愧,拘泥于常法,竟不知药性还可如此运用!”
周围村民更是将宁瑜视为天人,感激涕零。
宁瑜扶起姜药师,谦逊道:“姜老过奖。晚辈不过是略通药性相生相克之理,恰逢其会而已。倒是此毒……来源颇为蹊跷,似乎并非壑中天然所有。”
姜药师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公子也察觉到了?不瞒你说,近几个月来,壑中确实有些异常。不仅出现了这种怪毒,许多常见药材的药性也似乎变得不太稳定,有些本该温和的变得猛烈,有些本该在此地生长的却莫名枯萎……我们尝草村世代与药草打交道,对此感受最为明显。只是……一直找不到缘由。”
中卷
山虎的毒伤虽暂时控制住,但根源未除,百草壑的异常依旧困扰着尝草村。宁瑜决定深入壑中,探查那干扰药性的源头。姜药师本想劝阻,但见识过宁瑜的本事后,知他非寻常人,便不再阻拦,只是详细告知了壑中几处危险区域和辨识路径、躲避瘴气的方法,并派了村里最熟悉地形、身手敏捷的年轻采药人阿草为向导。
阿草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皮肤黝黑,眼神明亮,对百草壑了如指掌,充满了对这片山林的热爱与敬畏。
次日清晨,宁瑜、阿翎与阿草三人,踏入了云雾缭绕的百草壑。一入壑中,光线顿时暗淡下来,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脚下是厚厚的腐殖质层,湿滑难行。空气中各种药气、湿气、瘴气混杂,更显浓烈。
阿翎紧紧跟在宁瑜身边,她必须全力运转灵觉,才能在这庞杂的气息洪流中保持清明,分辨出哪些是滋养,哪些是危害。她的纸鹤也收敛了所有灵光,变得如同真正的凡物,唯有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阿草则如鱼得水,他不仅能准确辨认出各种药材,还能通过观察植被的长势、土壤的色泽、甚至空气中微小的气流变化,来判断前方的安危与路径。他告诉宁瑜,尝草村祖辈传下一种“以药识途”的本领,通过感受不同区域 dominant 的药气性质,来辨别方向。比如,清心草气息清冽的区域往往靠近水源且相对安全;而散发着迷幻气息的“醉梦花”丛附近,则多半有天然迷阵或毒瘴。
然而,随着不断深入,阿草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指着一片本该长满“止血藤”的向阳坡地,如今却只有零星几株,且色泽黯淡:“奇怪,这里的止血藤怎么都快死光了?它们最喜欢这里的阳光和土质啊!”
他又指向一处潮湿的洼地,那里本应盛产“驱寒菇”,如今却弥漫着一股异常的腥甜气息,地面可见一些细小却色彩斑斓的怪异菌类:“这里也不对劲!多了好多从来没见过的毒菇,驱寒菇反而没了!”
宁瑜凝神感应,果然,越是深入,那股干扰药性的紊乱之力就越发明显。它并非单一的力量,更像是一种……扭曲的“场”,改变了局部区域的天地规则,使得药草的生长环境、甚至其本身的药性都发生了异变。
阿草尝试着用祖传的“以药识途”之法辨认方向,却发现原本清晰可辨的“药气路标”变得混乱不堪,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甚至相互矛盾,让他这个老手也感到有些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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