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跟着我？”叶尘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小个子眨巴着那双大眼睛，突然把怀里的油纸包往前一递，声音带着点紧张，却异常清晰：“这个……谢谢你帮我！我、我叫苏小蛮！这鹿腿真是我打的，我不是小偷！”
叶尘看着那双清澈见底、不似作伪的眼睛，又看了看那只烤得焦香、还冒着热气的鹿腿。他神识微动，便察觉到这苏小蛮体内有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杂乱无章，显然是野路子出身，但根基似乎有种奇特的韧性。而且，这少年身上有股天生的隐匿气息，若非离得近，连他都容易忽略，难怪能独自在山中生存。
“你会打猎？”叶尘语气缓和了一丝。
“嗯！”苏小蛮用力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属于少年的自豪，“我从小就在断魂山脉外围流浪，对这里可熟了！哪些地方有宝贝，哪些地方有危险，我都知道！”
叶尘心中一动。他正需要一个熟悉当地环境、尤其是熟悉断魂山脉的人。寻找某些特殊的修炼资源，或者将来作为退路，一个优秀的向导都必不可少。这苏小蛮，心思单纯，眼神干净，而且似乎无依无靠……
“我要在这附近待一段时间，需要个熟悉地形的帮手。”叶尘直接说道，“帮我做事，一天给你十块下品灵石，管吃住。”
苏小蛮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十块下品灵石！对他这样朝不保夕的小流浪汉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他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叶尘反悔：“我做！我做！叶大哥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带路、采药、放哨，我都可以！”
看着苏小蛮那因为十块灵石就兴奋得快要跳起来的样子，叶尘冰封的心湖，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复仇之路注定充满血腥与孤独，但身边有这样一个心思单纯、容易满足的小家伙，或许……能稍微驱散一点阴霾。
“叫我叶尘就好。”叶尘转过身，朝镇外走去，“跟上，先找个地方落脚。”
“好嘞，叶尘大哥！”苏小蛮欢快地应了一声，宝贝似的抱着鹿腿，屁颠屁颠地跟上叶尘的脚步。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孤独的复仇者身后，多了一条小小的、充满活力的尾巴。
叶尘在黑风镇边缘租下了一个带小院的简陋石屋。苏小蛮手脚麻利地生火，将鹿腿重新加热，撕下最肥美的一大块递给叶尘。
“叶大哥，给你！”
叶尘接过还烫手的鹿肉，看着跳跃的篝火，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吃得满嘴流油、一脸幸福的少年，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柔和。
也许，这条复仇之路，不会像他想象的那般，只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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