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惜才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手抖得几乎拉不开门闩。
“黄惜才!死了吗?快开门!”王班头在外面吼着,显然已经极其不耐烦。
黄惜才一咬牙,终于颤抖着拉开门闩。
院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猛地推开,王班头带着两个副手,大剌剌地闯了进来,目光倨傲地扫过这破败不堪的院落,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之色。
“黄…王班头…您…您大驾光临,有…有何贵干?”黄惜才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躬身行礼,声音发颤。
王班头哼了一声,双手叉腰,挺着肚子:“黄惜才,你昨日在市集上,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黄惜才脑子里“嗡”的一声,果然!果然是冲着他那“神妖论”来的!
“班头明鉴!小老儿…小老儿昨日只是胡言乱语,混口饭吃…绝无他意!绝无他意啊!”他急忙辩解,冷汗瞬间又下来了。
“胡言乱语?”王班头眼睛一瞪,“有人告到县尊大人那里,说你妖言惑众,诽谤时政!你好大的胆子!”
黄惜才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冤枉啊班头!借小老儿十个胆子也不敢啊!定是…定是有人诬告…”
“是不是诬告,你跟老子回衙门说去!”王班头不耐烦地一挥手,“县尊大人要问你话!走吧!”说着,就对身后两个副手使了个眼色。
两个衙役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架住黄惜才。
“不!不能啊班头!”黄惜才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小老儿冤枉!小老儿…”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呼喊从屋里传来。只见黄李氏如同护崽的母鸡般冲了出来,虽然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却张开双臂挡在丈夫面前,对着王班头等人怒目而视:“你们凭什么抓人?!我家男人犯了什么王法?!不就是说了几句书吗?哪条律法规定说书犯法了?!你们这是欺压良民!”
她平日里虽泼辣,却也从未敢如此对官差说话,此刻显然是急疯了,豁出去了。
王班头显然没料到这穷酸秀才家还有个这么泼辣的婆娘,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指着黄李氏骂道:“刁妇!滚开!妨碍公务,连你一起抓!”
“你抓!有本事你就把我们都抓去!”黄李氏毫不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声音更加尖利,“正好让街坊四邻都来看看!县衙的官差是怎么欺负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的!我男人要是真犯了法,你拿出海捕文书来!拿不出来,就是你们假公济私!是不是那赵家使了银子让你们来的?!”
她这话如同连珠炮,又狠又准,直接撕破了脸皮。王班头等人被她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们此行,确实没有正式文书,也确实是受了赵家的一点“请托”,想来吓唬吓唬这穷秀才,让他以后闭嘴,并没真想把他抓回衙门——为这点小事立案,县尊大人也嫌麻烦。
如今被这泼妇当众叫破,周围几家邻居似乎也被惊动,有胆大的悄悄打开门缝朝这边张望,王班头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王班头色厉内荏地吼道,“老子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县尊大人的命?那好,我这就跟你去县衙,当面问问县尊大人,我家男人说几句书,到底犯了哪条律法!”黄李氏叉着腰,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王班头一时语塞。他哪敢真把这泼妇带到县尊面前对质。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到极点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忽然从院门外传来:
“哦?何事如此喧哗?”
听到这个声音,黄惜才如同被雷击中,浑身猛地一僵,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恐!
只见院门口,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袭蓝袍,面容清俊,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是李贤又是谁?
他仿佛只是偶然路过,好奇地朝院内张望,目光在王班头等人和黄惜才夫妇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黄李氏那副泼辣护夫的模样上,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玩味。
王班头等人显然不认识李贤,见他气度不凡,衣着虽似道袍却料子讲究,一时摸不清来路,皱眉喝道:“你是什么人?官府办事,闲人避让!”
李贤却不慌不忙,缓步走进院内,对王班头拱了拱手,态度谦和却自有一股不容轻视的气度:“这位差爷请了。在下姓李,路过此地,听闻喧哗,故来看一看。”他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黄惜才,故作惊讶道:“咦?这不是黄先生吗?这是出了何事?”
黄惜才嘴唇哆嗦着,看着去而复返的李贤,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看到了多少?!
黄李氏也愣住了,看着这个昨日赠予重金的“贵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班头见李贤气度不凡,又与黄惜才相识,语气稍缓,但仍带着官差的傲慢:“此人妖言惑众,诽谤时政,县尊大人命我等带他回去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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