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之后，林晚星和江辰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新阶段。
没有正式的告白仪式，没有黏腻的甜言蜜语，甚至见面的频率也没有显着增加。江辰依旧忙碌于他公司的后续事务和新的技术预研，林晚星则专注于学业、完善《星语》以及慎重考虑顾言之的邀约。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江辰不再仅仅通过数据和观察来“推断”她的需求。他会在她朋友圈发了一张阴雨天的照片后，发来一条简洁的信息：「画室暖气已调高，备用雨伞在门后。」
林晚星跑去一看，画室角落果然多了一把质感很好的长柄伞，暖气的温度也恰到好处。
他会在深夜她可能还在画图时，发来一条没有任何冗余信息的链接，点开是某篇关于色彩心理学的最新研究论文，或者某个国际上运用新媒体技术非常成功的艺术案例，恰好能给她带来灵感。
这些举动，依旧带着他鲜明的理性印记，却不再是冰冷的“项目工具”提供，而是包裹着细致入微的关切。他像是在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笨拙却又执着地，参与着她的生活和创作。
林晚星也开始自然地回应。她会在他分享的链接下回复一句「很有启发，谢谢」，会在吃到好吃的甜品时，拍照发给他，附言「这个流沙包比上次那家更爆浆」。没有刻意的热情，却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分享。
这种缓慢而扎实的靠近，像春雨润物，悄然滋养着两人之间那棵刚刚破土的情感幼苗。
周五下午，林晚星终于将修改完善的《星语》最终版送到了指定的展览筹备处。完成一件大事，她心情轻松了不少，决定去图书馆借几本关于策展和艺术市场的书，为未来的选择做更充分的准备。
刚在阅览区坐下，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小小骚动。她抬起头，看到江辰正穿过书架朝她走来。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少了几分商场的锐利，多了几分干净的少年气，引得周围几个女生频频侧目。
他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将手里拿着的一本书推到她面前。
《情感计算与艺术交互前沿》。
“刚出的期刊，上面有几篇论文，可能对你有用。”他声音放得很低，避免打扰到其他人。
林晚星有些惊讶地接过，这本期刊的专业性很强，通常只在特定的学术圈流传。“你怎么弄到的？”
“有朋友在出版社。”他轻描淡写，目光落在她面前摊开的几本策展书上，“在做准备？”
“嗯，”林晚星点点头，“多了解一些总没坏处。”
“明智的选择。”江辰表示赞同，随即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里调出一份清单，“这几本书和数据库，关于国际艺术市场运作和版权保护，比较权威，你可以参考。”
他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将平板转向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指出几个关键点。他的指尖修长干净，操作平板的样子专注而迷人。
林晚星听着他条理清晰的介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几拍。他们靠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毛衣上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
这种在公共场合下，低调却无法忽视的互动，带着一种隐秘的亲昵感，让她脸颊微微发热。
从图书馆出来，已是傍晚。夕阳给校园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晚上有空吗？”江辰很自然地与她并肩走着，问道。
“嗯？有事？”
“学校礼堂今晚有交响乐团演出，票。”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制作精良的门票，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我记得你之前提过，想听他们的现场。”
林晚星想起来了，那还是很久以前，在一次项目闲聊中，她随口提到过很喜欢这个乐团演奏的某首曲子。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送早餐、调暖气、分享资料的“追求方式”。它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浪漫，一种将她无意间流露的喜好郑重收藏起来的用心。
林晚星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泛起一阵酥麻的暖意。
“好啊。”她笑着接过票，“我还以为你的世界里只有代码和数据呢。”
江辰看着她接过票时脸上绽放的笑容，眼神柔和，微微别开脸，耳根泛红：“数据分析显示，适度的艺术熏陶有助于提升思维活跃度。”
林晚星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吧，还是那个嘴硬的江辰。
晚上的交响乐演出很精彩。江辰显然不是常听音乐会的人，坐姿笔直，神情专注得像在参加学术会议，但偶尔在林晚星因为某个精彩段落而微微倾身时，他会下意识地调整一下坐姿，让她的肩膀能更靠近他一些。
中场休息时，两人站在休息区喝饮料。周围人来人往，衣香鬓影。
“感觉怎么样？”林晚星问他。
“结构严谨，音色层次丰富，情感传递效率很高。”江辰一本正经地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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