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尘靠在石壁上,指尖还残留着玄铁匕首的冷意。
河道深处的水流声变得极轻,仿佛连暗流都在屏息。
他缓缓起身,将匕首收回腰间,目光落在前方岩壁——那里,一道微弱的金纹正沿着石缝蔓延,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
他没有立刻靠近。右手抚过腕上的冰蚕丝带,确认其仍紧缚未松,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残阵符,轻轻按在掌心。
符纸边缘已泛黄,是他早年布在青崖城外的备用手段之一,虽残缺,尚可激发片刻灵光。
他以指腹划破掌心,血珠渗出,滴落在符上。
符纸微颤,青光一闪,短暂映照出岩壁上的纹路全貌——那是一组交错的星图,中心指向河道尽头。
混沌犼在他丹田内轻轻一动,独角微光忽明忽暗,似有所感。
秦无尘迈步前行,脚步极轻,每一步都避开地上积水,以防灵息外泄。
越往深处,岩壁上的金纹越多,交织成一片晦涩图阵,空气中隐隐有低鸣,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他眉心深处传来,仿佛某种共鸣正在苏醒。
十步之后,前方豁然开阔。
一座半塌的石台立于河床尽头,台上悬浮一枚戒指,通体灰白,表面刻满细密星图,正缓缓旋转。
戒指下方,一名白发老者盘坐于虚影之中,身形半透明,无灵压,无气息,连影子都未曾投下。
“你来了。”老者开口,声音不似从口出,而是直接响在识海,“比上次慢了三日。”
秦无尘停步,右手已悄然按在匕首柄上,指节微收。
“你是谁?”他问,声音平稳,未带一丝波动。
老者未答,只抬手轻抚石台边缘,指尖划过一道裂痕:“鸿蒙道统守墓人,仅此而已。这枚戒指,等了你三千年。”
“三千年?”秦无尘眸光微凝。
“你不信?”老者嘴角微扬,却无笑意,“你掌心的裂痕,储物戒中的金线,混沌犼的觉醒——这些,都不是偶然。它们是你走过的痕迹,只是你忘了。”
秦无尘不动,匕首未松。
老者也不急,缓缓将戒指托起:“内藏鸿蒙道心碎片,可启系统深层权限。拿不拿,由你。”
系统界面在他识海中静默,未有任何提示。
他没有伸手。
老者轻叹:“你怕是陷阱。很好,谨慎者方能活到最后。”他将戒指轻轻放在石台中央,“它不会主动认主,唯有你触碰,才会激活。若你不敢,我便等下一个‘秦无尘’。”
秦无尘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右手。
指尖距戒指尚有寸许,忽觉眉心一烫,系统界面骤然弹出——
「检测到鸿蒙道心碎片,来源未知,是否进行融合?」
下方两行小字闪烁:「融合进度预估:1%(碎片残缺)」「警告:外部能量可能引发系统异变」
他指尖停住。
老者看着他,眼神忽然深邃:“你一直依赖它,对吗?这系统,给你力量,给你方向,让你在绝境中总能逢凶化吉。可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何偏偏选中你?」
秦无尘瞳孔微缩。
“它不是机缘。”老者低语,“是枷锁。而你是钥匙。”
他话音未落,系统界面突然自主跳转——
「版本升级中……检测到高维能量注入,权限重构启动」
文字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平静。
秦无尘猛地收回手,后退半步。
老者却笑了,笑容苍凉:“它已经开始反应了。来不及了,它已经察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无尘沉声问。
“小心系统。”老者声音渐弱,身形开始涣散,“它不是你的助力,它是……在吞噬你。每一次任务,每一次奖励,都是在抽走你的本源。你以为你在成长,其实你只是在被喂养。”
秦无尘握紧匕首,指节发白。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老者抬手,指向他眉心,“你的眼睛,我见过。三千年前,你也站在这里,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然后你戴上戒指,系统吞噬了你,道心碎裂,轮回重启。这一次……别再重蹈覆辙。”
话音落,老者身形化作点点星光,随风消散,唯留戒指静静悬浮于石台之上。
秦无尘立于原地,未动。
系统界面依旧安静,仿佛刚才的提示从未出现。
他盯着戒指,良久,缓缓伸手,以指尖轻触其表面星图。
刹那间,识海剧震。
「融合进度:1.3%……1.7%……」
数字跳动极慢,却持续上升。
他立刻抽手,系统提示戛然而止。
戒指仍在台上,星图缓缓旋转,无异状。
他没有再碰,而是将它收入储物戒中,动作谨慎,未让其与微型仙宫接触。
就在戒指入戒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虚影自河岸浮现——是千机罗盘的残影,墨鸢留下的那道阵印。
它本应早已消散,此刻却无端重现,悬浮半空,指针剧烈震颤,继而猛然调转,直指秦无尘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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