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瓦西里搓了搓手指。
“扳手”示意一名队员提过来两个沉重的铝合金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未连号的美元现钞,这是应付尾款和可能出现的额外“费用”的。
瓦西里身后走出一个人,拿出便携式验钞机,快速而熟练地抽查了几沓,确认无误后,对瓦西里点了点头。
交易的核心部分完成。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就在这时,负责外围警戒的狙击手突然在耳机里低声预警:“头儿,一点钟方向,约八百米,有车灯靠近,数量三,速度很快。”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
瓦西里脸色一变,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说了几句俄语。他身后的手下立刻散开,寻找掩体,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是‘野狼帮’那群杂碎!”瓦西里对“扳手”快速说道,“他们肯定是闻到味了!妈的,贪得无厌的家伙!”
“乌鸦”的情报应验了。
“扳手”眼神冰冷,迅速下令:“准备战斗!非必要不开火,优先威慑!”
“暗影”队员们迅速调整阵型,依托车辆和废墟构筑了简易防线,枪口对准了车灯袭来的方向。那四辆刚刚交接的BTR-70,此刻成了最显眼也最脆弱的目标。
三辆破旧的拉达尼瓦越野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在农庄入口处停下,扬起一片尘土。车上跳下来大约十五六个手持各种枪械、穿着杂乱的家伙,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狠的壮汉,正是“野狼帮”的头目。
“瓦西里!有好东西不跟老朋友分享吗?”刀疤脸大声嚷嚷着,目光贪婪地扫过那四辆BTR和满载的卡车。
瓦西里走上前,试图交涉:“格里高利,这里没你的事。这是伊万娜女士的生意,别给自己找麻烦。”
“伊万娜?”刀疤脸格里高利嗤笑一声,“在这里,老子就是麻烦!见面分一半,这是规矩!要么留下两辆铁王八和一半的箱子,要么……”他狞笑着举了举手中的AK。
气氛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扳手”冷静地观察着对方。这些人虽然凶悍,但队形散乱,缺乏纪律,更像是虚张声势的土匪。他对着麦克风低声说了句什么。
突然,农庄一侧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如同重锤敲击朽木的声响!
“砰!”
格里高利身边一个正举枪叫嚣的手下,手中的AK步枪猛地炸开,枪管被打得扭曲变形,碎片四溅,那家伙惨叫一声,捂着手跌倒在地。
是狙击手!精准的警告射击!
“野狼帮”的匪徒们顿时一阵骚动,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他们这才意识到,对方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拥有远程精确打击能力的硬茬子。
格里高利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死死盯着黑暗,似乎想找出狙击手的位置。
“格里高利,”瓦西里趁机施压,“为了点破烂把命丢在这里,值得吗?伊万娜女士的怒火,你承受不起。现在带着你的人滚,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格里高利眼神变幻,权衡着利弊。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战斗力不明,而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真打起来,占不到便宜,还可能彻底得罪伊万娜那个可怕的女人。
“妈的……算你狠!”格里高利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了瓦西里和“扳手”一眼,挥手下令,“我们走!”
“野狼帮”的人如同退潮般迅速爬上车子,狼狈地消失在黑暗中。
虚惊一场。
瓦西里松了口气,转身对“扳手”笑了笑,带着一丝敬佩:“你们的人,很专业。”
“扳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抓紧时间,转移货物。”
后续的交接变得异常顺利。双方人员合力,将卡车上的武器弹药快速转移到“暗影”带来的越野车上(BTR-70由“扳手”带来的两名前华约国家的队员直接驾驶)。整个过程在高度警惕下完成。
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临,两支车队分道扬镳。瓦西里带着空卡车和现金返回,而“暗影”接货小队,则带着首批来自东欧的“给养”,如同饱餐后的狼群,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黑暗,踏上了返回非洲的漫漫长路。
首次东欧军火交易,在经历了最后的惊险插曲后,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但“乌鸦”那句关于“水底阴影”的警告,依旧像一团迷雾,笼罩在知情者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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