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姆对帕维尔的强势有些不满,但在对方那彪悍的气势和精良装备面前,也只能嘟囔着照办。
接下来的两天相对平静。只有一些零星的、远距离的冷枪,更像是试探而非真正的攻击。“暗影”的狙击手用一次精准的、超过800米的示警射击,将一个在丘陵上探头探脑的观察员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后,这种骚扰便停止了。
但紧张的气氛并未消散。无人机侦察发现,西南方向丘陵后,有可疑车辆活动的痕迹。拉希德那边也传来模糊的消息,说“沙漠蝎子”的人可能在策划一次大的行动。
第三天,夜幕降临。沙漠的夜晚寒冷而寂静,只有风声和那台孤独磕头机规律的吱嘎声。星光明亮,但不足以照亮所有阴影。帕维尔下令,所有人员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夜视仪全部开启。
凌晨两点,正是人最容易困倦的时候。
“嘀——嘀——” 通讯兵携带的便携式终端发出了轻微的警报声。屏幕上,由无人机热成像传感器捕捉到的画面显示,西南方向,大约二十多个热源,正呈散兵线,利用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油田匍匐接近!
“西南方向,敌袭,距离800米,人数二十至三十。”通讯兵冷静地报告。
帕维尔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对着麦克风低声道:“所有人,按预定方案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放近了打。”
他同时通知了在外围巡逻的卡里姆小组,命令他们向西南方向收缩,占据侧翼的有利位置,准备侧击,但同样要求保持静默,等待信号。
油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空无一人。只有磕头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袭击者显然经验丰富,他们移动得很慢,很小心,充分利用每一个土坎和石块作为掩护。他们以为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
500米……400米……300米……
透过夜视仪,帕维尔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猫着腰、端着AK步枪的身影,他们头上缠着标志性的黑色头巾——是ISIS的残余分子!
200米!已经进入了轻武器的有效射程!
就在这时,或许是过于紧张,或许是发现了什么,一名拉希德的手下在侧翼阵地忍不住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划破了夜空!
这一枪打得又偏又远,毫无威胁,却彻底暴露了侧翼的位置,也惊动了正在接近的袭击者!
“开火!”帕维尔不再等待,怒吼一声,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他手中的AK-74M喷射出短促而精准的点射,瞬间将两个刚刚抬起头来的袭击者打倒在地。
几乎同时,核心阵地的PKM机枪发出了沉闷而恐怖的咆哮!“咚!咚!咚!” 经过改进的制退器有效地抑制了枪口上跳,使得长点射更加稳定,炽热的弹链如同死神的鞭子,狠狠地抽向袭击者的散兵线,顿时人仰马翻。
高处的狙击手也开火了。“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一个试图操作RPG的袭击者应声倒地,火箭筒摔在一旁。
战斗在瞬间爆发,并迅速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袭击者们虽然悍勇,但在“暗影”小队精准、猛烈且协同良好的火力面前,他们的冲锋显得杂乱而徒劳。夜视仪带来的单向透明优势,让“暗影”队员可以在黑暗中清晰地瞄准目标,而袭击者则只能朝着枪口焰的大致方向盲目还击。
帕维尔一边射击,一边对着麦克风咆哮:“卡里姆!你他妈的愣着干什么?侧击!从侧面打他们!”
被吓呆的卡里姆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命令手下从侧翼开火,虽然准头依旧堪忧,但形成的交叉火力进一步加剧了袭击者的混乱。
战斗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在丢下十多具尸体后,剩余的袭击者仓皇逃离,消失在黑暗的戈壁中。
油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硝烟味和血腥味在寒冷的夜风中弥漫。
帕维尔检查了一下己方情况:无一伤亡,只有大量消耗的弹药。拉希德那边有两人被流弹擦伤,无大碍。
他走到那个因为紧张而提前开火的当地守卫面前,那人吓得脸色惨白。帕维尔没有骂他,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直到对方低下头去,才冷冷地说:“下次,再未经命令开枪,我就把你扔出去喂蝎子。”
当天亮后,拉希德亲自赶来,看着满地ISIS分子的尸体和完好无损的油田设施时,他看向“毒蛇”和帕维尔等人的眼神,彻底变了。那里面原有的猜疑和试探,大部分被一种混合着敬畏、庆幸和更深层次依赖的情绪所取代。
第一个合同,顺利完成。
“暗影”用一次干净利落的防御战,证明了他们的价值,磨合了队伍,也在这片破碎之地上,初步建立了属于他们的——冷酷与高效并存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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