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内部,恐怕也不干净。”林岳叹了口气,“能如此精准地掌握你的行踪,知道你那日会路过那片竹林,绝非外人轻易能做到。王管事那边,我已经派人暗中盯紧了,但目前他没有任何异动,抓不到把柄。”
林枫沉默片刻,忽然道:“三长老,对方一击不成,又暴露了幽影花的线索,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接下来,可能会从两个方面下手。”
“哦?你说说看。”林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其一,继续针对我。我会小心。其二,也是更关键的,他们会想办法弥补‘幽影花’线索可能带来的暴露风险,甚至……可能会对丹房那边,再次下手,毁灭可能存在的其他证据,或者,进行更隐蔽的破坏。”林枫冷静地分析道。
林岳瞳孔一缩:“你是说……他们可能会对丹房库存的、那些尚未售出的、可能含有‘滞元散’的丹药动手?”
“很有可能。要么转移,要么销毁,要么……用更激烈的方式,让其彻底‘消失’,比如……失火。”林枫语气平静,却让林岳感到一股寒意。
“我立刻加派人手,严加看管丹房和库房!”林岳霍然起身。
“三长老,明面上的守卫固然重要,但对方若真有内应,防不胜防。”林枫叫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或许,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林岳一怔。
“对方现在最想做的,一是除掉我,二是消除丹房的隐患。我们何不给他们创造一个‘看似完美’的机会?”林枫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林岳听着听着,脸上的凝重渐渐化为惊异,最终重重一拍大腿:“好!就依你之计!此事若成,定能将那内鬼揪出,狠狠打击李家的嚣张气焰!”
两人又密议了许久,林岳才匆匆离去安排。
接下来的几日,林家表面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暗地里的波涛却愈发汹涌。
林枫“伤势未愈”,深居简出,谢绝了一切探访。而丹房那边,林岳则以“清点库存,准备处理积压丹药”为名,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盘查,动作颇大,似乎急于找出问题所在,闹得丹房人心惶惶。
这种“外松内紧”、“故作慌乱”的姿态,果然让某些人坐不住了。
这一夜,月黑风高。
丹房后院,负责看守后门的小管事王三,如同往常一样,提着灯笼进行最后一次巡视。只是今夜,他的脚步比平时更快,眼神也时不时警惕地扫向四周。
确认无人后,他悄悄溜到后院堆放废弃药渣的角落,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正准备塞进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王三!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数道强横的气息瞬间从四面八方涌现,将他团团围住!火把骤然亮起,映照出林岳冰冷的面孔,以及他身后数位气息沉凝的家族执法队成员!
王三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油纸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散落出一些黑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粉末。
“三……三长老……”王三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
林岳上前一步,捡起一点粉末嗅了嗅,脸色瞬间铁青:“引火磷粉!还是特制的,遇空气缓慢自燃!你是想烧了这丹房,毁灭证据吗?!”
“不……不是我!是……是有人逼我的!”王三瘫软在地,涕泪横流。
“说!是谁指使你的?!”林岳厉声喝道。
……
半个时辰后,林岳再次出现在林枫的小院,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振奋。
“招了!”林岳将一份口供放在林枫面前,“是李家!李明轩亲自接触的他,许以重利,威胁其家人,让他长期在丹房炼制的丹药中掺入‘滞元散’!此次见事情可能败露,又逼他放火毁灭证据!”
林枫看着口供,上面详细记录了王三与李家接头的次数、地点、传递信息的方式,以及收到的赃款。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林枫缓缓道。
“没错!这次,看李家还如何狡辩!”林岳意气风发,“我这就去禀报族长!定要向李家讨个公道!”
“三长老且慢。”林枫却摇了摇头。
“怎么?”林岳不解。
“这份口供,足以定王三的罪,也能让家族内部看清李家的真面目。但若想凭此彻底扳倒李家,恐怕还不够。”林枫冷静分析,“李家完全可以矢口否认,将一切推给李明轩个人行为,甚至反咬我们屈打成招。除非……我们能抓到与王三接头的李家核心人物,或者,找到李家炼制‘滞元散’的窝点。”
林岳闻言,冷静下来,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急躁了。那依你之见?”
“这份口供,暂时压下。暗中控制住王三,或许还能作为鱼饵,钓出更大的鱼。当务之急,是借着这次揪出内鬼的势头,彻底整顿丹房,清除隐患,并利用我们提炼出的那些药液,尽快推出一批优质丹药,挽回市场声誉!只要林家丹坊重新站稳脚跟,李家这次的阴谋,便不攻自破,我们也能赢得更多的时间和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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