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守卫闻声而来,提着灯笼,手持兵器,用苗语呼喊着同伴。
我惊魂未定地望着街上越聚越多的人群——若不是刚才被人及时拉住,此刻我已被团团围住。
转头看去,救我的是个身穿道袍的十岁男孩。他蹲在我身旁,面容隐在暗处,却始终静默如夜。
苗人围上来,发现地上倒着的只是个藤编的桶,以为是风吹的,便陆续散去了。
待他们走远,我长舒一口气:“青云,多谢你。”
尚青云摇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向身后茂密的草丛。
黑苗的村寨隐于深山,除却房屋街道,四周尽是密林杂草。他们从不清理这些草木,任其疯长,掩去村外的痕迹。
我甚至怀疑,他们是故意借这片荒芜隐藏踪迹。
跟着尚青云钻进草丛,野草杂乱高密,几乎看不清前路,他却似熟门熟路。
几番迂回转弯,我们很快穿过树丛,抵达一处山洞。
若无他引路,极难发现这洞穴的存在。
洞口被乱草和泥土封得严严实实,周围还散落着污秽之物,臭气冲天,蝇虫乱飞,寻常人根本不会靠近。
“天啊,这地方也太恶心了。”我捂住口鼻,忍不住抱怨。
江远山不知何时又抽出他那把长剑,手腕一抖,便挑开了洞口的封土。
洞口狭窄得连我这样偏瘦的人也得吸着肚子才能勉强挤进去。好在入口这一段不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否则真怕卡在半路进退不得。
我跟着江远山跳进洞中,落地时脚下一滑,摔进一片浅水洼里。还没等我爬起来,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搭了上来。
扭头一看,竟是一具干尸!
我吓得几乎惊叫出声,江远山迅速回身,一指封住我的喉下穴位,让我发不出半点声音。直到我情绪平复,他才解开穴道。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我问他。
仔细看去,这些尸体都穿着黑苗的服饰,死状极为惨烈。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被剖心挖肝,还有的被利刃穿胸而过。
更诡异的是,他们身上的伤口,以及插在身上的兵刃,全都是黑苗自己的武器。还有一些尸体身中数箭,箭矢也是苗人常用的那种——箭头带倒刺,箭羽上绘着蛇虫标记。
“是内乱。”江远山答道。
“内乱?”其实看到这情形,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些人显然是自相残杀而亡,现场除了苗人武器,找不到其他线索。
不过说是内乱,也不一定准确,说不定是有人从中挑拨。
“阿铭,你看。”江远山指向一具面朝石壁的尸骸。那人手中紧握短刀,水下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看样子,他临死前曾在石壁上刻字,只是最终失血过多,倒在了这里。
我蹲下身细看石壁上的刻字。本以为会是看不懂的苗文,没想到竟全是工整的汉字。虽然部分字迹已模糊,但大致内容还能辨认出来。
原来这些人是死于几十年前的一场内部冲突。说是内斗或许并不准确——刻字中写道“我们是无辜的,一切都是冤罪”,说明至少刻字者这一方是被追责的群体。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些人蒙冤,进而遭到黑苗部族的追剿?这更像是一场清洗。
联想到之前在竹林里见到的那些白骨,以及“有叛徒”的留言,我大致推想出两种可能:要么这场清洗本身就是由“叛徒”制造的冤案;要么这些“被冤枉的人”确实有所图谋,只是被人出卖,不仅自己遭殃,还牵连了他人。
如果是后者,我们追查这件事的意义就不大了。这不过是黑苗的陈年旧怨,根本谈不上什么谈判筹码。就像汉末黄巾起义,若因内部出了叛徒而失败,千百年后,难道还能指望张角的后人去找叛徒的后代算账吗?
这一趟总算解开了竹林里那具白骨的部分谜团,眼下我们有了更清晰的目标——查明内乱的真正起因。
“青云,你带手机了吗?”
青云取出手机,我拍下洞内景象传给刘飒:“我们该回去了。”
我正要按原路返回,青云却拦住我:“天已亮了,走这边。”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这洞穴竟与先前的地道有条隐蔽的小路相连,只是极难察觉。
在青云的协助下,我重新回到地道中,但他并未与我同行:“你不一起回去?”
青云摇头,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把做工精致的小飞刀,上面刻着黑苗的标记,还有——铜渊的符号!
“这是……”
“来时有人暗中对你下手,我在追他。”青云解释道。
“铜渊的标志……黑苗里果然有内鬼!”但转念一想,青云的话给了我新的方向:既然对方使用飞刀,只要查出寨中谁有这样的武器,找出叛徒就会容易许多。
况且现在我们几人行动受限,青云身手不凡,黑苗难以察觉他的行踪,有他在外接应再好不过。
于是我与青云分开行动,此时天色已亮。
我心中暗叫不妙。原本我们该在天亮前赶回,因为清晨六七点左右会有人来送饭,若是尤如梦亲自前来,我们的计划就暴露了!
我急忙赶到地道口,透过门缝向外张望,只要外面没有动静,就立刻返回。
可我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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