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将面如死灰的神婆押走，等待她的将是法律严惩。
但江中异兽仍待解决，我单独找到老警官商议——直觉告诉我，这位目光如炬的老者值得托付真相。
听我提及“海眼”之事，他神情凝重地颔首，眼中闪过了然的光。
“我同样来自山区，自小就对那些神怪传说充满兴趣，关于海眼的传闻也听过不少。不过岷江这里的情况，可能和你们所知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我追问道。
“小时候听老人讲，远古时期大禹曾在此治水，在岷江上游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女神。大禹赠予她一面与海眼相连的宝镜。只要女神思念他，就能从镜中看到大禹留在海眼深处的宫殿与雕像。
后来有妖魔入侵岷江，女神与之激战数日终将其降服。可惜那面宝镜在打斗中碎裂成一百零八片。由于宝镜连接着海眼，蜀地的海眼也随之分裂成一百零八处小海眼。”
“一百零八处？这也太夸张了。”王磊忍不住惊呼。
这个数量的确令人震惊。除了数量差异，这个版本与九寨沟流传的传说也有出入——民间传说中赠送宝镜的是男神达戈而非大禹，且从未提及宝镜与海眼相连。还有其他荒诞不经的说法，比如将一百零八个海子与水浒英雄强行联系，显然都是牵强附会。
倒是老警察讲述的这个独特版本更引人入胜。毕竟我们在丹江海眼确实发现过禹王神殿和他的雕像。只是海眼分裂之说还需考证。最可能的情况是水下存在一百零八个疑似海眼的洞穴，如同曹操的七十二疑冢，其中仅有一个是真正的海眼。
但要找到真正的海眼需要投入大量资源，而我们最紧缺的就是时间。当前的首要任务并非寻找海眼，所有线索都指向岷江上游的古蜀人遗址。若要对付水怪，也不必潜入水下，完全可以引诱它们上岸。
“我们得在村里住两天，解决水怪问题再离开。”
“没问题。你们就住在神婆家吧，反正现在空着。正好可以搜查她家那种能引蛇出洞的饵料。”
老警察带我们来到神婆家中。房门悬挂着牛骨坠饰，门帘由各式骨串编织而成。厅堂里摆放的供桌上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祖先牌位与五谷杂粮。两侧房间一间是卧室，另一间陈列着众多竹桶，里面分装着草药、香料等各类药材。
我们找到了饵料配方，配制完成后经狱中神婆确认无误。时近黄昏，我们将部分饵料投入江中，沿途撒至神婆家门前。若真如老警察所说，破坏祭祀者一夜失踪是神婆所为，那江中怪物很可能是夜行动物。我们只需静待夜幕降临。
回到神婆家中稍作休整，小李蹲在墙角神情紧张，大周擦拭着他的武器，王磊躺在床上哼着小曲。我则翻阅手机里提前下载的资料——这一路都在研读巴蜀地区的轶闻方志，以及相关考古文献。
尤其是关于古蜀文明的记载，现存古籍中确实寥寥无几。目前国内的考古研究多集中于北方，南方地区的资料极为稀缺，大多依赖古代文献的推测。
而我们这一路的经历，却从某种角度印证了许多民间传说并非完全虚构。至少古人的创造力和某些未知的技艺，未必逊色于现代。只不过古人不会像今人这般，用各种晦涩术语来包装知识，刻意营造所谓的科学感。
说到底，真正狭隘的，是那些对某些领域一窍不通，却偏要装腔作势的人。
我原本也不是能静心读书的人，但经历了许多事后，反而开始享受这种平静的时光。翻阅资料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是夜幕低垂。
窗外狂风呼啸，仿佛暴雨将至。
我起身关窗时，隐约瞥见岸边有个模糊的影子。
第80章 水怪突袭
风声愈烈，狂风如巨锤撞击着门板。
我起身关窗的刹那，朦胧中看见河岸边的黑影正在蠕动。
神婆的住所隐藏在江边的树林里，离水岸仅有十几米距离。尽管夜色深沉，我仍能辨认出那黑影的轮廓。
那是一只足有一人高的双足异兽，身形似虎又似巨犬，却仅用双足行走，姿态宛如觅食的恐龙。
这种生物我在祖父的古籍中见过记载。
它名为貀。
传闻貀是出没于海岸的异兽，额生独角，无前肢，形似海豹又似猛虎。
常人常将貀与海狮、海豹混为一谈。
实则貀的体型远胜于海豹海狮，且行动更为敏捷。
听祖父说，他年轻时曾随英国船只出海，亲眼见过这种生物。
当时貀兽因船上载有它最爱的蛇虫而袭击了船只。
据目击者描述，那只貀兽体型硕大无比，面目如狮虎，伸出的利爪足以握住整条船，单是眼睛就有窗户大小。
眼前这只虽不及祖父所见的那般巨大，却也相当骇人。
它爬上岸边，嗅到饲料的气味，发出饥饿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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