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服务生的声音带着颤抖，“当时金先生正在点评最后一道甜点，说那道‘焦糖布丁’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还举起酒杯跟主厨碰了一下。可没过两分钟，他突然捂着胸口，脸色变得特别红，然后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我们都吓坏了，没人敢动他，赶紧就报了警。”
“他碰杯的主厨在哪？当时还有谁在他身边？”陆珩追问。
“主厨高先生在厨房准备后续的菜品，没在宴会厅。当时金先生身边坐着的是美食杂志的艾米丽主编，还有食材供应商赵老板，他们俩都吓得站起来了，艾米丽主编还喊了医生，可没等医生来，金先生就没气了。”服务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都没发现不对劲，桌上的食物和酒水都跟平时一样，没人看到谁往金先生的盘子里加了东西。”
陆珩又问了几个关于晚宴流程的问题，服务生都一一回答，没有明显的破绽。
他让陈默把服务生的证词详细记录下来，又让其他民警去询问艾米丽主编和赵老板，自己则回到苏棠身边。
苏棠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正在收拾法医箱。她站起身，摘下口罩，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需要立刻把尸体运回法医中心做系统解剖，尤其是内脏器官的检查——我怀疑毒物可能对心脏和肝脏有特异性损伤。初步看，神经毒素的可能性很大，但这种症状组合太怪了，像是有人特意调配的‘定制配方’，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毒物。”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他指甲缝里的蜡质碎片和衬衫上的黏液，都需要尽快做成分分析。那蜡质碎片的味道，跟我刚才闻到的苦杏仁混茉莉的味道有点像，说不定是同一个东西。”
陆珩点头，看向旁边的潭岭市法医科民警：“立刻安排车，把尸体运回法医中心，路上注意保护好尸体，避免颠簸导致物证丢失。陈默，你牵头，把所有在场人员的信息都登记清楚——姓名、身份、座位、离席时间、接触过的人，尤其是跟金满堂有过交流的，都要单独列出来，做详细的时间线梳理。”
“明白！”陈默立刻拿出笔记本，开始跟潭岭的民警对接工作。
陆珩的目光重新落回宴会厅的长桌上，水晶灯的光依旧璀璨，可桌上的美食此刻却像是一个个张着嘴的陷阱。他想起苏棠说的“定制配方”，心里泛起一阵寒意——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一种没人见过的毒物杀人，还不留下任何明显痕迹，这凶手的心思，比这宴会厅里的水晶灯还要复杂，也还要冰冷。
“走吧，去厨房看看。”陆珩对苏棠说，“既然主厨是最后跟金满堂碰杯的人，那他那边，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苏棠点头，跟着陆珩往厨房走去。
穿过走廊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宴会厅——那道刺眼的白线，像是一道永远擦不掉的伤疤，刻在奢华的地毯上，也刻在每个人心里。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金满堂口腔里闻到的味道，那淡淡的茉莉香，此刻想起来，竟比苦杏仁味还要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它藏在甜腻的食物香里，像一个温柔的陷阱，等着人一步步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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