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其实也就近八年的风气,各家王公贵族不远千里,都想先教后辈经由欧阳仙师调教,再入仙宗修行,说这样一来子弟进晋更快,仙宗给的赏物和资源也厚,到时他们各家凡俗宗族自然富贵绵延……”
钟紫言一边听这小子讲说,一边思索其中蹊跷的地方。
赤龙门收复清灵山的那两年,凡俗里张明远的孙子张寿阳也做了新梁明帝,追封其祖张明远和其父张谨南为光武和文昭皇帝,张氏从此开始统治梁国。
而清灵山就在梁国福州郡,不想成为国教都难。
新元初年冬,张寿阳称帝后带着一干文武去清灵山下求拜,钟紫言那时刚好梳整罢门派诸事,便赐了些灵丹经文,谈了归属的规矩,确立了两家的关系。
赤龙门要在梁国招收弟子,必然要建立接引据点,短短五年在十九郡一共建了十七个道观,这些都是事实。
可蹊跷的是,哪有什么“先入观受三年内教”,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在他的记忆里,早年间所有被测出灵根的孩子,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都会被送到山上,由传习堂开始培育。
自新元初以后,赤龙门弟子来源博杂,包容性很大,门规确实鼓励各堂自行创验一些新规矩,当下听到“道观内教三年”这个方法,从门派的角度考虑,似乎能降低山上传习堂的一些管教压力,但据他所知,门里从来没有正式颁布过这条律令。
那老头见钟紫言逐渐陷入思索,停了话头,钟紫言回神后赶忙问:
“老丈,这道观内教之事,你是如何知晓?”
老头给钟紫言再一次斟茶倒水:
“公子见笑,莫说犬子在观里做些相干活计,便是小老儿自己终日守在这青龙观下,来往的贵人们见的多了,自能听到一些秘闻。”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
“何况,最近几年,其他郡的道观也开始有内教的行径,这事不算太大秘密。”
钟紫言颔首点头,又问:
“老丈可知第六轮内教的日子?”
“按照每三年二月初九的日子,今年就是第六轮了!”老头盘算着手指。
钟紫言若有所思,又与此人相聊了半个时辰,临走时装作怯疑问道:
“我听闻有些仙观的执事仙师们经常欺压州郡子民,老丈久居此地,可有听说青龙观里的仙师行迹不当?”
老头一惊,忙拉着钟紫言道:
“公子,你自是个初生的,莽撞说这些话权当无知,但日后可不敢随意探问,那些修仙之人,便是真有鱼肉我等的行迹,咱们还能去告状不成?”
老头指了指远处已经开始启程的黑金马车队列:
“连皇子皇孙拜山都得等日子,咱们又算什么。”
“仙师们要整咱,不就动动手指的事,公子慎言。”
钟紫言点了点头,又给他留了二十两银子,直道后会有期。
老头心头感激,躬身行礼,再抬头却见那年轻人已经走远,还没来得及问姓名。
其实钟紫言并没有走远,他行到无人处,再化一缕清风,驰停到八辆黑金华盖马之一顶上,盘坐着,随这位二皇子马车队去往青龙观。
二十多里的距离,不算远,钟紫言抬头观望天色,今日云雾聚散非常频繁,一柱香前看着阴云密布要下雨,此时阳土之炁大盛,又把乌云挤散。
排头这驾金紫色华贵的马车中,有女人的哭声:
“她才七岁,入了那清寡之地,也没个放心的照料,可怎么活……”
还有苍劲浑厚的男子音烦躁道: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些,有没有灵根还两说,真被测出灵根,是我皇家福分,仙师还能亏待了她?”
“父皇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整个宗族都盼着灵根子弟出世,老大老四老五他们都测遍了,没有!现在全部希望就在她身上,你只盼着些好吧。”
马车里一朱红色金丝长袍中年男子,唤作张治,他的妃子身穿青金鸾衣,唤做郑佩,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儿,这一家人,该是张明远的曾孙辈。
钟紫言顺势帮着看了一眼,那孩子是个有灵根的,火木灵根,资质上等,至于本命物暂时没法得知。
没想到老友家也有孩子能踏入修真道途,钟紫言颇觉欣慰。
马车队很快到达青龙观外,此观立北朝南,小山上有套二阶上品护御阵法和低阶幻阵,仙雾缭绕,倒还算有模样。
五十来个习武兵丁护御着这一家三口走到山门前,负责接待的道观弟子练气五层,身高七尺有余,眉目清秀,钟紫言回忆弟子名册,他道号该是叫元方,俗名李子正。
“子正,有劳你下山接待了!”
张治三步并作两步,该是认识李子正,热切执礼,一番寒暄,眸子里请求意味很明显。
从年岁上看,张治人到中年,而李子正二十五六,做皇子的完全没必要这么卑躬屈膝。
但人家是修仙者,前途不可限量,他只是一个凡俗国度的小王,根本没法比,若不是有点远房血脉关系,连做兄弟都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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