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就别取笑我了,怎么说咱们也都是求情,认罪,然后不被赶尽杀绝已经算是仁慈了。”一向聪明的可儿竟然绝望的抹起了泪,一边哭一边说,“主公啊,即使这事发生在本藩,可哪有那么容易善了啊。”
“呆子(あほう),真是个呆子。往日里武夫该有的那股伶俐劲儿跑哪里去了?”左卫门大夫(正则)喝了口酒,笑道:“那匹夫有驿道了吗?咱们这里距离驿道远的很呢。有人看到吗?”
开什么玩笑呢,这不过是早几天发现和晚几天发现的区别而已啊。从古到今,为了避免信使私逃,不是有家人做人质,就是有随从。等等,那家伙怎么没有随从?可那也没用啊。
可儿一边看着福岛正则递来的那封短笺,上面只是用德川方最常用的暗语写了,“斩督姬,拦着皆戮。”
雨停得猝不及防,帐外的泥地里的水洼还映着帷幔的黑红影子,被可儿才藏派去埋人的中岛权兵卫刚把栗色马拽到火边,马就腿一软跪了,肚带里淌出的汗混着血珠,在泥地上洇出黑印子——那汗稠得能粘住草屑,是连跑百里没歇脚的闷汗,马毛结成硬团,一扯就带下血丝。
“主公,埋完了,我刚把那匹夫挪到沼泽边的时候,他还没死透,俺‘噗噗噗’攮了十几刀,脑袋都割下来了,”中岛垂着手,袖口还沾着沼泽的黑泥,“人头就在这儿,马也牵回来了。”
可儿才藏跟着正则走到马匹高头大马年前,马的鞍鞯是枥木鞣的,马镫铜环磨得发亮,傻子都知道是德川藏的好货。
福岛正则没说话,刚死死攥住缰绳,一拳就砸在马脸上,马疼得嘶鸣,想要人立而起,却被他粗粝的手掌直接按在马颈上的汗痂上,猛地一撕,汗痂连带着马毛被扯下一大块皮肉,上面挂着都成厚重白膏的骂道:“操,这么好的马,都快跑死了。你看看哪里进过驿站?但凡休息过一会儿,至于成这样?分明就是从伏见出来,一路狂奔,就没有歇过。”
可儿才藏挠着头,看着马不停颤抖的腿,还是没懂:“就算不进驿站,怎就肯定死了没人找?”
“找?”正则突然拔出腰间短刀,刀光一闪就扎进马颈,鲜血“噗”地喷了他满脸,他却笑得更狠,“斩杀督姬的密令!多耽误一刻,那女人就多一分活路!这信使从山城国出来,连马料都只敢嚼自带的干豆,哪敢去町屋买?沿途除了咱们,连个见着他的活口都没有——尸体扔沼泽,马宰了煮,家康就算查,查个屁!”
他抽出刀,血顺着刀刃往下滴,指着马嘴:“你看!牙龈上还沾着干豆,连喂马都不敢停!这种急令信使,就跟当年明智光秀派去毛利家的杂碎一个德行——怕耽误事绕山路,结果摔沟里被咱抓了个正着,直接剁了喂狗都没人知道!要不是明智家没处查找信使,又哪有后来的中国大折返?”
山口玄东早按捺不住,拎着长枪就往马肚子捅,枪尖从另一侧穿出来,带着内脏的腥气。山田源左卫门更直接,抽出胁差就卸马腿,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马的哀鸣,吓得帷幔里的堀尾忠氏差点尿裤子。
“堀尾小子!滚出来吃肉!”正则抓着块还在滴血的马肉,往帷幔里扔,“这马是家康的宝贝,你不吃,就跟那信使一起埋沼泽!”
帷幔“哗啦”被掀开,堀尾忠氏脸色惨白,怀里的太阁遗书都露了角,却不敢不接那块马肉——肉上的血蹭在他衣襟上,像块烧红的烙铁。正则蹲在火边,直接用手抓着马肉往嘴里塞,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含糊地骂:“妈的!家康老王八蛋的马肉,比他赏的淡酒够劲!这信使死了白死,连个替他喊冤的都没有——乱世里,只有活着吃肉的是真的,其他全是狗屁!再说了,他要宰了自家背德,弃夫,造反的闺女,还不敢声张关东已经大乱的事。真他娘的敢住驿站,石田三成就能废了信使。然后联合那些阿猫阿狗围攻伏见城,让那个老棺材瓤子回不了关东。”
可儿才藏终于懂了,抓着块马腿肉猛啃:“主公说得对!就没有鸟信使!”于是吩咐手下们赶快吃肉,可就在可儿想把马鞍丢到火里的时候,却被正则一把握住手腕。
正则一脚踹开身边的空酒壶,粗陶碎片溅了满地:“怎的怕留痕迹?家康他能怎地?现在忙着应付关东造反的督姬,还能来尾张跟老子拼命?把这副马鞍交给平户来的郑先生,让他转交肥后守,顺便带句话‘关东下暴雨了,咱们这些卖伞的要稳住’。”
火越烧越旺,马肉的腥气混着血腥气飘得老远,中岛权兵卫把马皮往肩上一扛,咧着嘴笑:“这皮做护膝正好,比咱们的破布耐造!”
帷幔外的泥地里,马血渐渐渗进土里,连最后一点“德川信使”的影子,都被这锅沸腾的马肉煮得没了踪影。堀尾忠氏攥着怀里的遗书,啃着带血的马肉,忽然觉得嘴里的肉比沼泽的泥还腥——这哪是吃肉,是福岛正则用最野蛮的法子……
堀尾忠氏还没说话,福岛正则就嘿嘿笑着说:“小家督,回去告诉吉晴老爷子。俺们这些大老粗敬重他这种老臣。缺啥了说话,俺们帮你们和内府要,毕竟是刮关东的地皮嘛,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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