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趁机将桂花玉拼合,四块玉在月光下爆发出刺眼的青光,与“念桂”的金光交织,在魂核周围织成道密不透风的网。青灰色的雾气撞在网上,瞬间化作缕缕青烟,像被月光烧尽的尘。
面具人见势不妙,突然扯下脸上的青铜罩,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是当年给长老配药的药师,左脸的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像条扭曲的蛇。“我不甘心!”他的眼睛里淌出黑血,显然已中了自己配的毒,“凭什么你们能守着温暖,我却要在阴影里腐烂?”
“没人拦着你走向光明,”苏清辞的灵力顺着根须蔓延,将药师困在金光里,“是你自己选择了腐烂。”她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秘道,每个字都带着“念桂”的甜香,“老仆当年比你更罪重,却能用余生赎罪,你为什么不能?”
药师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竟冒出淡淡的白烟。他望着魂核上空的桂花虚影,那里老仆的笑脸正对着他,像在无声地叹息。“我……错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渐渐化作青灰色的烟,被月光一吹,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枚刻着扭曲桂花纹的青铜令牌,落在老仆日记旁,像块终于卸下的枷锁。
当最后一缕青烟散去时,中秋的月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淌过“念桂”母树的枝桠,在魂核处的根须上汇成个小小的漩涡,将各地“念桂”的金光都吸了进来。苏清欢望着漩涡中心,那里竟慢慢浮出个透明的身影,是老仆的魂灵,正对着他们深深鞠躬,然后渐渐消散在月光里,像滴融入江海的露。
“他终于能安心走了。”陆衍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将破风剑插回剑鞘,剑穗的银丝轻轻扫过青铜令牌,“我们守住了他想守的。”
苏清欢往石台上摆了块桂花糕,红豆沙画的月亮在月光下泛着暖光。“他一直都在,”她指着老仆牺牲处的新苗,那里的花枝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像在点头,“在根须里,在花瓣上,在每个被‘念桂’温暖过的记忆里。”
走出秘道时,中秋的夜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得人浑身舒泰。广场上的“念桂”母树在月光里泛着淡淡的金光,树下摆满了各地寄来的中秋礼,寒月谷的冰酿冒着白气,烟雨阁的酥饼堆成小山,青云派的茶盏里飘着袅袅的香。
林晓的母亲带着孩子们在石碾旁做桂花糖,木轮转动的“咯吱”声里,金黄的花瓣被碾成粉,甜香漫得老远,连停在母树上的夜鸟,都忍不住蹦到桌角,啄食散落的糖屑。“老仆要是在,定会爱吃这新做的糖,”她往苏清欢手里塞了块,糖块在舌尖化开时,甜得能让人想起所有美好的事,“当年他总躲在冬青后看我们做糖,眼神亮得像这月光。”
阿桂背着个小布包,挨个儿给长辈们分桂花糕,包里的油纸印着小小的桂花阵,是林晓母亲教他剪的。“清欢姐,陆大哥,”他往两人手里各塞了块最大的,“老仆爷爷的苗结了桂子,我把它们埋在了母树根下,林晓姐说这样明年会长出更多的‘念桂’,开遍整个山头。”
苏清欢望着满地的月光与桂影,忽然觉得老仆从未离开。他化作了魂核里缠绕的根须,化作了寒月谷花瓣上的冰晶,化作了此刻拂过脸颊的晚风,藏在每缕桂香里,守着他用余生守护的安宁。
陆衍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破风剑的冷与桂花酒的暖。“明年此时,”他的声音里带着月光的温柔,“我们带着各地的‘念桂’籽,去老仆的家乡看看吧,听说那里的山上,曾长满野生的桂花。”
苏清欢点头时,发间的木剑吊坠轻轻晃动,桃木的温润贴着皮肤,与陆衍剑穗的银丝缠在一起。她望向身边的人——姐姐正低头给林晓讲刺绣的针法,林晓的母亲在给孩子们分桂花糖,阿桂缠着寒月谷的访客问冰原的月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月光般的柔和,像幅被岁月温柔包裹的画。
离下一个中秋,还有整整一年。但魂核处的根须已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各地的“念桂”都结了饱满的桂子,老仆日记的最后一页,被林晓用金线绣上了轮满月,桂花围绕着月亮,像群守护着光的星。
夜风拂过“念桂”母树,花瓣簌簌落在每个人的衣襟上,像场温柔的馈赠。苏清欢望着远处天际的银河,知道那是各地的“念桂”在传递着团圆的喜悦,它们的香正乘着风,往更远的地方去,要告诉所有等待的人——只要根还连着,花还开着,那些深埋的温柔与坚守,就会永远活着,在时光里酿成最甜的蜜,滋养每个平凡的晨昏。而那些曾试图破坏的余烬,终究会在桂月的清辉里,化作尘埃,归于大地,只留下“念桂”年年盛开的芬芳,证明着温暖与记忆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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