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气氛比殿外凛冽的寒风更加凝重。
檀香依旧袅袅,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慌和不确定性。巨大的全球直播屏幕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悬浮在宫殿一侧,上面依旧滚动着世界各地其他文明的准备情况和各种语言的弹幕,但殿内众人已无暇多看。
林默端坐在御案之后,身上那件沉重的龙袍仿佛有千钧之重。他没有浪费时间寒暄或安抚,直接切入主题。
“首辅,将堪舆图抬上来。要最大的那幅。”林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内阁首辅张廷玉,一位年约六十、面容清癯的老臣,闻言微微一怔,立刻示意两个小太监将一副巨大的羊皮地图抬了上来,铺展在御案前的地面上。
这是一幅描绘着“争霸大陆”东部区域的详细地图,大夏王朝的疆域被用朱笔勾勒其中。
林默起身,走到地图旁,百官们也都围拢过来,只是神色各异,有的忧心忡忡,有的目光闪烁。
只看了一眼,林默的心就沉了下去。
融合的记忆告诉他大夏很弱,但直观地看到地图上的态势,才明白这“弱”到了何种令人绝望的地步。
大夏的疆域形状像一片被虫蛀了的桑叶,蜷缩在大陆的东海岸。
北方: 一大片标注着“北庭都督府”的区域,颜色黯淡,几乎处于半独立状态,记忆告诉他,控制那里的是大军阀“北凉王”董天霸,拥兵二十万,且多为骑兵,对中央阳奉阴违,甚至时有劫掠边境州县之举。而更北方,是一片模糊的阴影区域,系统地图标注着【蒙古金帐汗国?】字样,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东方沿海: 漫长的海岸线几乎毫不设防。而就在隔海相望的地方,一片巨大的、由无数岛屿组成的疆域被染成了刺目的猩红色,上面标注着【东瀛昭和帝国】!无数代表海军舰艇和空军基地的图标密密麻麻地分布其上,如同瞄准大夏心脏的毒箭。刚才的轰炸,显然就来自这里。
南方: 另一大军阀“镇南公”吴三桂的势力范围,控制着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和重要的出海口,同样听调不听宣,且与西洋番邦往来密切。更南方的半岛及群岛区域,则标注着【东南亚联邦?】、【孔雀王朝?】等字样,态度不明。
西方: 是连绵的雪山和荒漠,人烟稀少,但地图上却标注了几个危险的记号:【吐蕃诸部(动荡)】、【西域三十六国(附庸于北方巨熊?)】。而越过这片障碍,在地图的极西之处,是一片无比广阔的、令人窒息的血色疆土,标注着【苏维埃红色巨熊(升级版?)】!仅仅是看着这个名字,就仿佛能感受到钢铁洪流的冰冷和意识形态的压迫感。
中央: 大夏王朝真正能有效控制的,不过是以北京城为中心的寥寥数省之地,土地贫瘠,灾荒频繁,而且被各大军阀势力隐隐包围在内陆!
工业?几乎为零。最大的汉阳兵工厂年产量还不够一次中等规模战役的消耗。 军队?中央军号称三十万,但吃空饷严重,装备落后,训练废弛,忠诚度存疑。真正能打的,恐怕还是那些军阀的私兵。 资源?有限的煤矿和铁矿,品质低下,开采效率感人。石油?听说西北有油苗,但根本没能力勘探和开采。
这何止是地狱开局? 这简直是开局被绑住了手脚,扔进了满是饿狼的笼子,外面还有一群扛着火箭炮的敌人在围观!
“诸位爱卿,都看清楚了吗?”林默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大臣的脸,将他们脸上的震惊、恐惧、绝望尽收眼底。
兵部尚书王承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声道:“陛下……形势……形势确实万分危急。四方皆敌,内部不稳,这……这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林默重复了一遍,语气陡然转厉,“难道跪地求饶,敌人就会放过我们?难道闭目等死,这国运战场就会消失?”
他猛地一拍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北京城的位置上:“倭寇的炸弹已经扔到了我们的家门口!子民在流血!你们告诉朕,如何是好?!”
群臣被他气势所慑,纷纷低下头。
全球直播的屏幕上,弹幕又开始活跃: 【哇,这地图一看就是死局啊。】 【东瀛和北方的毛熊把他夹在中间了,笑死。】 【内部还分裂?赶紧投了吧,保留点文明火种。】 【这皇帝有点惨,心疼一秒。】
而大夏子民的弹幕则充满了焦虑: 【完了完了,我们被包围了!】 【陛下,想想办法啊!】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整合内部,获得一支真正听命于自己、能打硬仗的力量。系统任务要求解除一位军阀的威胁,这既是难题,也是突破口。
“首辅。”林默看向张廷玉,“拟旨。”
张廷玉立刻躬身:“老臣在。”
“第一道,明发天下:昭告国运战场之事,稳定民心。言明朕将励精图治,护佑子民。凡我大夏子民,皆需同心同德,共渡难关!有敢散布恐慌、通敌卖国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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