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泼洒在废灵堂的每一个角落,晋升内门的喜庆如同蔓延的繁花,浸透了这座曾饱经风霜的堂口。庭院中,弟子们身着崭新的内门服饰,手持淬新的滓器,在晨光中挥汗修炼,整齐的呼喝声震得院角的翠竹簌簌作响。林小远正带领几名弟子演练新创的合击之术,滓器碰撞间灵气四溢;王虎则在废灵阵旁钻研阵纹,时不时与负责阵法的弟子低声探讨;陈小胖捧着宗门新拨的灵草,小心翼翼地栽种在庭院西侧的药圃中,脸上满是珍视。
沈砚站在修炼场边,看着弟子们朝气蓬勃的模样,嘴角噙着欣慰的笑意。十万灵晶已妥善分配,疗伤丹药堆满了库房,破损的建筑尽数修缮,甚至还新开辟了一间藏经阁,摆放着宗门调拨的功法典籍。废灵堂,终于摆脱了昔日的破败与屈辱,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在青岚宗的版图上崭露头角。
“砚哥,周长老今日怎么没来指点我们修炼?”林小远收招驻足,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长老席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往日里,周庸总会早早来到修炼场,亲自督导弟子们修炼,今日却迟迟不见踪影。
沈砚心中也泛起一丝异样,点了点头:“我去看看长老。”
他转身走向周庸的居所,那是一间简朴的竹屋,位于废灵堂后院的竹林深处。刚靠近竹屋,便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沈砚心头一紧,连忙推门而入。
屋内,周庸正盘膝坐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身前的衣襟。他的双手紧紧攥着被褥,指节发白,周身的灵气紊乱地游走,时而暴涨,时而微弱,竹屋中的空气都因这紊乱的灵气而微微震颤。
“长老!”沈砚快步上前,语气中满是急切。
周庸缓缓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他摆了摆手,声音虚弱沙哑:“无妨……只是旧伤犯了。”
沈砚蹲下身,扶住周庸的手臂,指尖刚一触及,便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顺着周庸的经脉游走,那气息中夹杂着浓郁的废灵毒素,与周庸自身的灵气相互冲撞,发出“滋滋”的声响。他心中一沉,这旧伤,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长老,您这伤……”
周庸苦笑一声,抬手擦去嘴角的黑血,眼神中闪过一丝怅然:“还记得老夫当年带你寻找废灵滓,为你打下修炼根基吗?”
沈砚点头,那段记忆如同昨日,历历在目。当年,废灵堂资源匮乏,为了让他凝聚灵根,周庸带着他深入凶险的废灵谷,日夜不休地吸收废灵滓中的灵气,也正是那段时日,周庸的经脉埋下了隐患。
“废灵滓虽能助修士修炼,却也蕴含着霸道的毒素,当年为了尽快帮你突破,老夫强行催动灵气,吸收了过量的废灵滓,那些毒素便沉积在经脉之中,久而久之,便成了这顽疾。”周庸缓缓说道,每说一句话,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这些年,老夫一直靠着丹药压制,本以为能撑下去,可前日与柳乘风一战,强行催动灵气,却让这旧伤彻底爆发了。”
他伸出手臂,挽起衣袖,只见原本该莹润有光泽的经脉处,此刻竟浮现出一条条黑紫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触目惊心。“如今,老夫每次催动灵气,经脉便如同被万针穿刺,剧痛难忍,甚至连骨融境的修为都难以稳定,若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老夫便会沦为废人,再也无法守护废灵堂了。”
沈砚看着那黑紫色的纹路,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酸涩难忍。他想起这些年周庸对他的悉心教导,想起他为废灵堂的付出,想起他在战场上为自己挡下的致命一击,眼眶瞬间红了。“长老,您放心,宗门医术高明,我这就去请最好的医师来为您诊治!”
周庸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没用的,这废灵毒素非同寻常,寻常丹药与医术根本无法根除。老夫年轻时,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一种术法,名为‘废灵净化术’,此术专门克制废灵毒素,能将经脉中残留的毒素彻底剥离,只是这术法早已失传,老夫遍寻多年,都未曾找到丝毫踪迹。”
他顿了顿,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希冀,紧紧握住沈砚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不过,老夫隐约记得,古籍中记载,这‘废灵净化术’的残卷,或许藏在落霞城的古籍楼中。落霞城乃是三宗交汇之地,古籍楼收藏了无数失传的功法典籍,只是那里鱼龙混杂,危机四伏,寻常修士根本不敢轻易涉足。”
沈砚感受到周庸掌心的温度与颤抖,看着他苍白却恳切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周庸不仅是他的恩师,更是废灵堂的顶梁柱,若是周庸倒下,废灵堂刚刚迎来的曙光,或许又会被阴霾笼罩。
“长老,您放心!”沈砚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斩钉截铁,“无论落霞城有多危险,无论那古籍楼有多难闯,我一定把‘废灵净化术’的残卷带回来!就算翻遍整个落霞城,我也绝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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