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陆青崖一直在暗中追踪青冥的踪迹。近日,他察觉到帝都气运有异,尤其是西郊皇狩苑方向,隐隐有与他师父所中之力同源的气息泄露,故而不惜冒险潜入,已在此地盘桓数日,试图勘破此地阵法奥秘,找到青冥的据点。
他恰好目睹了凌寒与归墟使者的战斗,也感受到了地底“圣胎”苏醒那令人心悸的恐怖。更让他惊讶的是,凌寒所使用的力量,虽然也带着寂灭之意,却与他认知中青冥那纯粹毁灭、掠夺的寂灭之力截然不同,其中竟蕴含着一丝他苦苦追寻的、能够对抗甚至净化那诡异寂灭之力的“新生”意境!
“此人所修功法……竟能克制青冥寂灭?而且观其行事,并非歹类……”陆青崖心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眼见凌寒陷入绝境,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此人或许是对抗青冥的关键……”
眼看那无数暗红触手就要将凌寒吞噬——
“道友勿慌!阵眼在巽位古松之下!”
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战场,清晰地传入凌寒耳中。
凌寒心神一震!巽位?东南方向!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声音来源方向,同时也看到了那株与众不同的千年古松!
没有丝毫迟疑,凌寒体内源力疯狂灌注于右拳之上,混沌之色凝聚,一股破灭一切的拳意冲天而起!
“破阵!”
他怒吼一声,身形如龙,直扑东南巽位那株古松!拳头所向,并非攻击古松本身,而是其根系所在的地面——那里,正是这个寂灭囚笼阵法的一个能量节点!
“轰隆!!!”
蕴含着混沌源力的一拳,狠狠砸在地面节点之上!阵法屏障剧烈闪烁,上面的寂灭符文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虽然未能一拳破开,但屏障的强度明显下降了一大截!
而就在凌寒出拳的同时,树冠中的陆青崖也动了!他并指如笔,指尖萦绕着翠绿色的生机光华,凌空疾点,一道道蕴含着精纯生机的指风,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射向那些追击凌寒的暗红触手!
“滋啦——!”
那充满生机的指风与充满死寂的触手碰撞,竟发出了如同烧红的烙铁放入水中的声音!触手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动作猛地一滞,表面甚至冒起了淡淡的青烟,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尽管触手本身并无发声器官,但那意志的咆哮清晰可辨)!
生机之力,竟能有效克制这寂灭“圣胎”?!
这突如其来的援手,为凌寒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刹那!
“给我开!”
凌寒抓住机会,又是一拳轰在相同的节点上!这一次,他调动了源力核心处的那一丝新生之意,混合着霸道的寂灭拳罡,狠狠砸下!
“咔嚓!”
仿佛琉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那无形的寂灭屏障,以古松下的节点为中心,瞬间布满了裂纹,随后轰然破碎!
屏障已破!
“走!”
凌寒毫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青烟,瞬间掠过高大的宫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在他身后,是“圣胎”那充满不甘与暴怒的、震彻天地的咆哮,以及更多疯狂舞动,却似乎受到某种限制,无法轻易离开皇狩苑范围的暗红触手。
陆青崖见凌寒已脱险,也不再停留,青衫飘飘,如同浮光掠影,从另一个方向悄无声息地脱离了皇狩苑,方向,赫然也是落鹰涧。
……
帝都西郊三十里,落鹰涧。
这是一处地势险要的峡谷,涧水奔腾,两岸峭壁如削,唯有几处狭窄的险道可供通行。此时已是后半夜,月明星稀,涧水轰鸣,更添几分荒凉与肃杀。
凌寒率先抵达约定地点,寻了一处背靠峭壁的隐蔽石坳,立刻盘膝坐下,调息恢复。方才虽只是短暂交锋,但对抗归墟使者、硬撼“圣胎”触手、强行破阵,几乎耗尽了他大半心力与真元,尤其是最后调动新生之意破阵,对他精神负荷极大。
约莫一炷香后,墨尘那佝偻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石坳外。
“少主。”墨尘的声音依旧沙哑,但看向凌寒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无恙否?”
“无妨,消耗有些大而已。”凌寒睁开眼,摇了摇头,“那人呢?”他指的是那名归墟使者。
“丢了。”墨尘言简意赅,“‘圣胎’苏醒,气息混乱,他趁乱不知用了何种秘法,气息彻底消失。我担心少主安危,未敢深追。”
凌寒点了点头,并未责怪。在那种情况下,能全身而退已属不易。那名归墟使者就算逃走,也必然元气大伤,短期内难以构成威胁。
“方才……有人相助。”凌寒沉吟道,将陆青崖出声指点、以生机指力阻敌的情形说了一遍。
墨尘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生机克寂灭?此人……不简单。其内力属性,与青冥可谓天生对立。”
正说话间,两人同时心生感应,望向涧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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