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一行百余人,皆是北椋军中百里挑一的精锐骑士,一人双马,沿着官道策马南下。马蹄踏起滚滚黄尘,如同一支离弦的铁箭,穿透北疆初冬的萧瑟。相较于北上时的危机四伏、日夜兼程,此番南归,虽依旧轻装简从,但心境与局势已大不相同。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藏拙隐忍、前途未卜的质子世子,而是名正言顺、携大胜之威的北椋之王。沿途州县官员接到朝廷谕令,无不早早于官道旁设下香案酒水,恭敬迎送。凌寒并未过多停留,往往只是略饮一杯水酒,温言勉励几句,便继续赶路,将官场上的虚与委蛇减至最低。
他端坐于神骏的乌骓马上,身姿挺拔,目光沉静。北疆的风霜与血火,洗去了最后一丝属于帝都纨绔的浮华,沉淀下的是如山岳般的沉稳与内敛。体内混沌源力如同深潭静水,波澜不惊,却又深不可测,那株青莲虚影隐于识海,随着他对力量感悟的加深,似乎又凝实了几分。
然而,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凌寒能清晰地感觉到,自离开北椋境内,踏入帝国腹地,一种无形的、带着审视与恶意的目光,便如影随形。来自各方势力的探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远远地缀在队伍后面,或伪装成商旅,或隐匿于山林,试图窥探这位新任北椋王的虚实。
“王爷,后面跟着的尾巴,越来越多了。”亲卫队长策马靠近,低声禀报,眼神警惕地扫过后方。
凌寒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平视前方蜿蜒的官道,淡然道:“无妨,让他们跟着。韩束若不想点办法探我的底,反倒奇怪了。传令下去,夜间扎营,明哨暗哨加倍,所有人兵刃不得离身。”
“是!”
就在凌南归途中的某个夜晚,帝都,西城。
墨尘如同真正的幽灵,融入贫民区错综复杂的巷道阴影中。他按照凌寒的指示,早已悄然潜入帝都,并未与任何人接触,而是凭借着超凡的隐匿与追踪之术,开始对那个名为杜衡的京兆尹府主簿进行暗中调查。
杜衡此人,表面上是韩束门下一条不算起眼的走狗,负责一些刑名琐事,为人低调,甚至有些懦弱。但墨尘跟了他三天,便发现了不寻常之处。此人每隔两日,必会在深夜独自前往西城一处早已废弃的义庄,停留约一个时辰后方才离开。
今夜,墨尘决定一探究竟。
他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义庄残破的院墙,伏在阴影中向内望去。义庄院内,荒草丛生,残垣断壁,正中停放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应是官府收敛的无名尸首。杜衡并未进入停尸的堂屋,而是鬼鬼祟祟地绕到后院一口早已干涸的古井旁。
只见他警惕地四下张望,随后蹲下身,在井沿某处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片刻后,井壁竟无声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杜衡迅速闪身而入,暗门随之闭合,从外面看,与普通井壁无异。
墨尘眼中精光一闪,耐心等待。约莫一个时辰后,暗门再次开启,杜衡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轻松,又隐隐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他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匆匆离去。
墨尘并未打草惊蛇,待杜衡走远,他才如同轻烟般飘落井边,仔细探查。那暗门机关极其精巧,与井壁岩石融为一体,若非亲眼所见,绝难发现。他尝试着以杜衡的手法敲击,暗门却毫无反应,显然需要特定的节奏或暗号。
“此地……有阵法波动。”墨尘沙哑低语,他感知到井口周围萦绕着一股极其微弱、却与青冥同源的寂灭之力,形成一个隐匿与警戒的复合阵法。强行破除,必会惊动里面的人。
他记下位置与阵法特征,决定暂时撤离,另寻他法。就在他转身欲走之际,鼻翼微动,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其淡薄、却让他心神一动的气息——那是精纯的生机药香,与陆青崖身上的味道同源!
陆青崖来过这里?或者说,他也在调查此地?
墨尘心中一动,身形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决定先去城西小院寻陆青崖。
而此刻的陆青崖,正对着桌上几份刚刚整理好的病例记录,眉头紧锁。这些记录来自于他近期暗中救治的、数名症状与王主簿母亲类似,皆是生机莫名流逝的病人。通过交叉对比他们的活动轨迹,他发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共通点——这些人在发病前,都曾在西城那片区域活动过,尤其是靠近那座废弃义庄的地方!
“义庄……果然有问题!”陆青崖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韩束、杜衡……你们竟敢以帝都百姓的性命,行此禽兽之事!”
他决定,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凌寒。然而,凌寒尚未抵达帝都,他只能先与墨尘取得联系。
凌寒的队伍继续南下,这日傍晚,抵达了一处名为“清泉驿”的大型官驿。此地已是帝国腹地,距离帝都不过五日路程,驿丞早已得到消息,将驿站最好的院落打扫出来,殷勤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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