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青莲的清辉,如同实质的净世之光,驱散了皇狩苑深处积郁多年的阴霾与污秽。那曾搏动如心脏、散发着恐怖“饥饿”意志的“圣胎”,在凌寒那蕴含无上净化伟力的一按之下,如同被投入永恒熔炉的冰块,连挣扎与哀嚎都未能持续片刻,便彻底汽化、湮灭,只余一小撮散发着焦糊气味的灰烬,证明其曾经的存在。
支撑“圣胎”的骸骨祭坛,也随之寸寸断裂,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埃。地面上那庞大而邪恶的暗红阵法,血光彻底黯淡,阵纹如同被灼烧的蛛网,焦黑断裂,再无法凝聚半分能量。
整个核心区域,那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死寂感,为之一空。连空气都似乎变得清新了几分,唯有月光透过被驱散的乌云,清冷地洒落,映照着这片刚刚经历神圣净化的土地。
忘川使者僵立在原地,面具下的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他赖以成傲、视为至高真理的寂灭之力,在那混沌清辉面前,竟脆弱得如同纸张,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那种力量层次上的绝对碾压,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战栗与绝望!
“这……这不是寂灭……这是……凌驾于寂灭之上的……”他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理解的恐惧。
凌寒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那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青冥的道,以万物归墟为终,却不知混沌之中,寂灭亦是新生之始。你们的道,走窄了。”
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先走到祭坛旁。陆青崖因强行服用秘药,此刻已力竭倒地,气息微弱,但性命无碍。墨尘虽消耗巨大,身上添了几道伤口,但依旧如苍松般挺立,警惕地守着陆青崖和那个刚刚被救下、尚存一息的年轻男子。
凌寒挥手打出一道温和的混沌源力,注入陆青崖体内,稳住了他溃散的生命本源,又看了一眼那昏迷的年轻人,确认其生机未绝,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忘川使者。
“说出青冥在帝都的所有据点,以及韩束与你们勾结的实证。本王,或可给你一个痛快。”
忘川使者身体微微一颤,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要妥协,但青冥森严的规矩与对“归墟”的恐惧,又让他不敢背叛。他眼神闪烁,猛地一咬牙,周身寂灭之力疯狂向内坍缩,竟是要自爆本源,与敌偕亡!
“冥顽不灵。”凌寒冷哼一声,甚至未曾移动,只是心念一动,身后混沌青莲微微一颤。
一股无形的禁锢之力瞬间降临,如同无数根最坚韧的法则锁链,将忘川使者周身每一寸空间、每一丝能量都彻底锁死!他那即将引爆的寂灭本源,如同被冻结的火焰,瞬间凝固,再也无法掀起半分波澜!
言出法随,空间禁锢!在初步绽放的混沌青莲面前,连自爆都成了一种奢望!
忘川使者眼中终于露出了彻底的绝望。
凌寒不再与他废话,并指如剑,隔空点向其眉心。一缕精纯的混沌源力化作搜魂秘术,强行侵入其识海!
“啊——!”忘川使者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面具下的七窍都渗出黑血。在混沌源力的绝对压制下,他所有的记忆屏障如同薄纸般被层层撕裂……
片刻之后,凌寒收回手指,忘川使者已如同被抽去骨头的烂泥,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气息奄奄,显然魂魄已遭受重创,离死不远。
凌寒闭目,快速消化着从忘川使者记忆中获取的海量信息,脸色愈发冰冷。
青冥在帝都的据点,除了这皇狩苑核心祭坛外,竟还有三处!分别隐藏在城南的贫民窟、城西的某处漕帮码头以及……皇城司大牢深处!而韩束与青冥勾结的往来密信、账册等关键证据,竟然就藏在宰相府的书房暗格之内!
除此之外,他还获取了一个更令人心惊的信息——青冥此次在帝都的行动,由一位代号“幽泉”的“归墟”使者全权负责,其真正目的,并非单纯培育“圣胎”,而是要以帝都千万生灵为祭品,结合“圣胎”与某种古老秘法,强行打开一道连接“归墟本源”的裂隙!届时,整个帝都都将化为死寂绝地,成为青冥迎接“归墟降临”的祭坛!
疯狂!彻底的疯狂!
凌寒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韩束为了一己权欲,竟引狼入室,默许甚至协助此等灭世阴谋!此獠,万死难赎其罪!
就在凌寒搜魂忘川使者的同时,皇狩苑外围。
太子萧景禹调动东宫禁卫,以“搜捕潜入皇苑的江洋大盗”为名,已将整个皇狩苑围得水泄不通,并与试图前来“协防”的城防司韩束心腹将领形成了对峙。
“殿下,城防司的人说奉韩相之命,要进去协助搜查,你看……”东宫禁卫统领低声禀报。
萧景禹端坐于骏马之上,面色平静,淡淡道:“告诉他们,皇狩苑乃皇家禁地,自有禁卫管辖,不劳城防司费心。若敢擅闯,以谋逆论处!”
他的态度强硬无比,根本不给韩束丝毫插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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