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消散的桂花香还萦绕在鼻尖，林清月握着清玄剑走出启明中学老校区时，指尖的符纸突然剧烈发烫。
那是她布下的妖气预警符，感应到城西片区有邪戾妖气爆发，且强度与之前斩杀的恶妖同源。
她收起满心哀痛，循着符纸指引直奔江忍所在的学校。
夕阳已沉，校门口的保安拦住她，听闻是来调查“学生冲突”，才不情不愿地放行。教务处老师满脸歉意地跟在身后：
“林小姐，真对不住，事发的西走廊监控坏了快一周了，根本调不到画面，只能隐约知道是几个学生起了争执。”
林清月没多言，从背包里取出桃木罗盘，指尖划过储物间门板、地上的黑色灼痕，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停在走廊中央。
她又取出一张显影符，默念咒文后将符纸贴在墙上，淡金色的光芒从符纸蔓延开来，渐渐拼凑出打斗的残影：高壮男生化妖追逐两人，白衣少女展开银翼，以银光刃斩杀妖物。
“半妖灵韵，无作恶戾气。”
林清月眸色微动，清玄剑轻轻鸣动，似在确认这半妖并无恶意。
显影符的光影里，她看清了那两个少年的脸，也记下了“江忍”“王浩”的名字——教务处老师提及他们是现场目击者。
夜色渐浓，林清月循着罗盘残留的气息找到老城公寓。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起，泛黄的墙皮映着她素白的身影，倒显得有些突兀。
她刚抬手敲门，门就被江母笑着拉开：
“姑娘，你找谁呀？”
“阿姨您好，我找江忍，关于下午学校里的事，想向他了解情况。”
林清月语气温和，目光掠过客厅，正好对上闻声看来的江忍和王胖子。
两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下午许知夏坦白半妖身份时的忐忑，还有她那句“怕被捉妖师盯上”的低语，此刻都化作紧张攥紧了他们的心脏。
王胖子下意识往江忍身后缩了缩，眼神慌乱地给江忍使眼色。
江母热情地招呼林清月进屋：
“原来是问下午那事啊！快坐快坐，孩子们刚回来没多久，正说这事呢。”
林清月坐下后，目光落在江忍身上，开门见山：
“下午在储物间，你们遇到的到底是什么？许知夏同学当时在场吗？”
江忍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脑子里飞速盘算。
他想起许知夏苍白的脸色，想起她救他们时的决绝，更想起她提到自己身份时的不安。
林清月背着剑，气质清冷，一看就是捉妖师，万一她要对许知夏不利怎么办？
“就是……就是普通的学生打架。”
江忍硬着头皮说道，声音有些发紧，
“张平平时就爱欺负人，今天闹得有点凶，许知夏刚好路过，吓得跑开了，没参与进来。”
王胖子连忙附和：
“对对！就是打架！我们俩劝架，把张平赶走了，那个晕倒的女生也没事，已经送医务室了。”
他说得急，脸颊都涨红了，眼神却不敢直视林清月。
林清月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锐利却不逼人。
她见多了谎言与掩饰，两个少年眼底的慌乱、语气的迟疑，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桃木罗盘在口袋里微微发烫，清晰地感应到屋内残留着许知夏的半妖灵韵——与显影符里的白衣少女气息完全一致。
“是吗？”
林清月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可我查到，现场有妖物残留的邪气，还有……非人的灵韵。”
江忍的心猛地一沉，手心冒出冷汗。他没想到林清月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些，只能咬着牙坚持：
“我们真没看到什么妖物，可能是您搞错了吧？学校里人多眼杂，或许是别的东西留下的。”
王胖子也跟着点头，脑袋点得像捣蒜：
“肯定是搞错了！我们俩一直都在，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普通打架！”
林清月看着他们紧绷的侧脸，看着他们下意识护着什么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她想起了阿黎，想起了那些被误解、被追杀的善良妖物，也想起了自己当年执意要护着阿黎的决心。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
“这是我的电话。”
“如果之后再遇到异常，或者许知夏同学有什么麻烦，随时打给我。”
她顿了顿，补充道，
“我只除作恶的妖，从不伤及无辜。”
江忍和王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林清月没有逼问，也没有表现出要对许知夏不利的意思，这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谢谢林小姐。”
江忍拿起纸条，指尖有些发烫。
林清月站起身，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江忍身上：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但妖物之事非同小可，若有危险，不必硬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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