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开出黑风寨,向着东北方向的黑水涧行去。一路上,毒牙小队明显与方源等人保持着距离,自行其是,偶尔投来挑衅的目光。方源对此视若无睹,只是按照地图指引,沉默前行。
他并不担心毒牙等人的小动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以及……确认那批“物资”的真正价值。
两日后,队伍抵达黑水涧外围。这是一条深邃的峡谷,两侧崖壁陡峭,覆盖着墨绿色的苔藓与冰层,谷底有一条湍急的黑色河流奔涌,水声隆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根据情报,雪狼帮的运输队将在明日午时左右通过涧底唯一的那条栈道。
方源并未急于布置埋伏,而是带着众人,在距离栈道数里外的一处隐蔽山坳中驻扎下来。
“毒牙,你带两人,前去栈道附近侦查,确认对方人数、配置,以及是否有埋伏。两个时辰内回报。”方源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毒牙皱了皱眉,似乎想反驳,但看到方源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最终还是冷哼一声,点了两名手下,转身没入山林。
方源则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闭目调息。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向着毒牙离去的方向以及更远处的栈道蔓延开去。
他“看”到毒牙三人并未老老实实前去侦查,而是在离开营地一段距离后,便聚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脸上带着狞笑。随后,他们确实朝着栈道方向而去,但速度并不快,显然心思不在侦查上。
方源心中冷笑,不再关注他们。他的神识重点落在栈道区域。那里地形果然险要,栈道狭窄,仅容两三人并行,一侧是深不见底的黑水河,一侧是湿滑的崖壁。若是寻常埋伏,确实是个好地方。
但他在栈道上方百余丈的一处天然石缝中,感知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能量波动,带着淡淡的、与雪狼帮匪徒截然不同的肃杀之气。那不是匪徒该有的气息,更像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护卫,或者,北原某个城寨的正规军?
看来,黑风老鬼的情报并非空穴来风,这批物资,恐怕真的牵扯不小。
两个时辰后,毒牙带着两名手下返回,敷衍地汇报:“栈道附近未见异常,雪狼帮的人应该还没到。”
方源睁开眼,看了毒牙一眼,那眼神让毒牙没来由地心中一寒。
“既然未见异常,那便按原计划,今夜子时,提前进入埋伏位置。”方源淡淡道,“毒牙,你小队负责栈道东侧崖顶,居高临下,听我号令动手。”
毒牙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应道:“是。”
子夜时分,月隐星稀,正是杀人之夜。队伍悄然行动,向着栈道区域潜行。方源带着本部四人,埋伏在栈道西侧一片乱石之后。而毒牙小队则按照命令,登上了东侧崖顶。
然而,方源的神识清晰地“看”到,毒牙等人登上崖顶后,并未老老实实寻找埋伏点,而是聚在一起,目光不时瞟向西侧他们所在的方向,手中暗暗扣住了淬毒的暗器与蛊虫。
果然,存了借机除掉他的心思。
方源眼中冰芒一闪。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他了。
他悄然对身边四名手下传音,让他们稍后无论发生什么,都紧守此地,不得妄动。随后,他身形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乱石堆,并非朝着栈道,而是绕向了东侧崖壁的下方。
那里,有一处被藤蔓遮掩的、通往崖顶的狭窄天然裂缝。这是他白日里以神识探查时发现的路径。
是时候,让这把“借”来的刀,先砍向握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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