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终于撕破了压抑的乌云,不再是试探性的滴落,而是带着审判官矛尖般的力道,狠狠砸在镀金村破败的管道和泥泞的地面上。
水声瞬间掩盖了其他所有声响,也冲刷着死胡同里刺目的血迹和紧张的气息。
赛琳娜·银辉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阴影中用斗篷遮掩身躯的一心,那眼神复杂得如同她左眼此刻流淌的、带着蜂蜜气味的淡金色液体——是哀求,是警告,也是某种孤注一掷的信任
她猛地一跺脚,重甲靴跟踏碎积水,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没有言语,她转身,动作恢复了审判官应有的决绝,纯白的鎏金重甲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刺目的弧线,融入了如帘的雨幕,跟随着那支被她用谎言支开的审判小队,迅速消失在通往圣都方向的迷蒙之中。
至于那个老妇人?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肩膀的伤口,血水混着泥污不断涌出,又被冲淡。
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脸色在灰暗的光线下泛着死气。
旁边,两个半兽人孩童紧紧依偎着,浑身湿透,大的那个死死咬着嘴唇,小的则抑制不住地发出呜咽,惊恐地看着从雨帘中穿行而来的一心。
“别怕。”一心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说道,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否穿透了雨声。
其实对一心来说,自己的医疗物资也很宝贵,但答应的事情就是答应的事情...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拉开了腰后的医疗包——虽然他不是专业的18D医疗军士,但基本的课程还是有上过的。
一番简单的检查,可以看出赛琳娜的堪称外科手术式的放水,完美地避开了所有致命的区域,甚至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大出血,一心只简单地用纱布对伤口附近进行清洁和封闭。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防止失温,至于伤口最后会演化成什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是,做完过一切能做的,他瞥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孩子。
“带她走。”一心指指远处相对干燥些的棚屋角落,“记得给奶奶点一把篝火暖暖身子。”
大的孩子明白了,用力点头,吃力地想扶起老妇。一心搭了把手,快速将老妇转移到一处相对背风、上方有破旧雨棚遮蔽的角落。
他快速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审判官留下的眼线或胆大围观的村民。
他最后看了一眼安置好的老妇和缩在角落的孩子,以及柴堆里刚刚升起的火焰,隐蔽斗篷在雨中一甩,身影如同融入水雾的幽灵,迅速消失在镀金村迷宫般破败的棚屋和锈蚀管道之间。
暴雨持续到了大半夜,才稍稍有了减弱的迹象,和地球那边一样,这样的大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心早已远离了镀金村,在平原边缘一片稀疏的硬木林里找到了避雨处。
这里地势稍高,能避开可能的积水。
他选了一棵根系虬结、形成天然凹陷的老树根下,他脱下斗篷当作床垫,感受着空气的冰冷潮湿,呼吸着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
夜里,乌云似乎终于被撕开了一道缝隙,几缕微弱的星光挣扎着透了下来,在泥泞的地面上映出点点破碎的光斑。
是时候了。
一心在TAC-9腕袋上点击着,让无线电切到了那个熟悉的频道:“呃...无名英雄,这里是珀尔修斯3-1。能收到吗。”
短暂的静默后,凯恩中士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回来,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喧闹的音乐和人声:“无名英雄...噗!珀尔修斯3-1我能收到,信号...有点飘,这鬼天气!”
“怎么又想到哥们我了?这次再敢挂我信号我就拉黑你...说吧,啥事?伊芙琳老板娘正好在我这儿...呃...谈‘业务’。”
“那你让她接话。”
“诶?诶?”
“少废话。我需要情报。” 一心无视背景音,语速平稳,“圣银教廷国里有没有姓‘银辉’的大家族,多少会一点魔法的那种?我我需要打听一下他们,什么信息都行。”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的喧闹似乎也小了些。接着,那个略带沙哑又带着一丝精明磁性的女声接替了凯恩,正是伊芙琳:“哟,我们的大忙人终于想起姐姐我来了?‘银辉’?啧啧,难得听见你的声音就给我上了个硬菜...”
伊芙琳的声音透过电波,带着一丝电流的干扰,却掩不住那份市侩的敏锐:“银辉家?圣都的老牌祭司家族了,根深蒂固,跟枢机院那几个老狐狸都沾亲带故的。”
“表面光鲜得很,家里出过好几任大主教呢。不过嘛...”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最近风声可不太对。”
一心屏住呼吸,雨水顺着树叶滴落的声音仿佛被放大。
“听说他们家的一个旁支女儿,叫什么来着...对,赛琳娜,就那个有名的冷面审判官?她堂姐,前阵子惹上大麻烦了。”
“据说是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关于教廷某个...嗯...‘特别项目’?结果被圣骸密修会的人给‘处理’掉了,就在自由市同盟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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