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熟悉的、血腥的近距离搏杀,再次成为了主旋律。
战斗在瓦砾堆上继续。一个德军士兵突然从一堆家具和砖块后面跃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向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眼神一凛,那沉重的麻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驱散了几分,他低吼着格开突刺,与对方扭打在一起,枪托和拳头成为最原始的武器。
战斗在每一个弹坑里继续。艾琳刚绕过一堵摇摇欲坠的墙壁,就与一名从弹坑里爬出来的德军士兵撞了个正着。双方几乎同时举枪,但距离太近,无法有效射击。
艾琳反应更快一步,用枪托狠狠砸在对方的面门上,在对方惨叫后退的瞬间,她手中的勒贝尔步枪已经完成了一次干脆利落的突刺。
战斗在每一栋半塌的房屋里继续。手榴弹依旧是从一个房间扔向另一个房间最有效的“问候”方式。
爆炸声、短促的交火声、垂死的呻吟声、愤怒的吼叫声,在断壁残垣间反复回荡、折射,形成一首永无止境的死亡交响乐。
卡娜也经历了她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白刃战。
一个年轻的德军士兵(看起来并不比她大多少)从地下室冲出来,试图用工兵铲攻击她。
卡娜吓得尖叫一声,几乎是闭着眼睛胡乱扣动了扳机,勒贝尔步枪巨大的后坐力撞得她肩膀生疼,子弹不知道飞向了哪里,但幸运的是,跟在她旁边的一名法军老兵及时解决了那个德国兵。
卡娜瘫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那具尸体,大口喘着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刚才那盲目的、来自蒸汽骑士带来的短暂安全感,瞬间被冰冷的、贴近死亡的恐惧所取代。
艾琳走过去,将她拉起来,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波澜:“还能走吗?不能就找个地方躲好。”
卡娜用力点头,咬着嘴唇,强迫自己站起来,重新端起那杆对她来说依然过于沉重的步枪。
他们跟在一台蒸汽骑士的侧后方,利用它巨大的身躯作为移动的掩体,缓慢而坚定地向村庄内部渗透。
钢铁巨人每一步踏下,都带来地面的震动,它偶尔用转轮炮清理前方视野内可疑的目标,为步兵扫清障碍。
但更多的时候,步兵们需要自己清理那些钢铁无暇顾及的角落——用手榴弹炸,用步枪射,用刺刀捅。
战争的形态似乎因为钢铁巨神的加入而改变,但战争的本质——个体与个体在极限环境下的残酷杀戮——却从未改变。
蒸汽骑士压制了远距离的威胁,却将更多、更混乱的近身搏杀带到了每一个幸存者的面前。
艾琳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不知是泥点还是血滴的液体,抬头看了一眼那台近在咫尺、如同移动城堡般的蒸汽骑士。
它的装甲上已经布满了步枪子弹和炮弹破片留下的白痕,蒸汽管道嘶吼着,仿佛在宣泄着力量,也像是在发出沉重的喘息。
它既是保护神,也是吸引火力的磁石。
它改变了战场的力量对比,却无法改变战场上每一个凡人需要用鲜血和勇气去填满的、钢铁之间的缝隙。
他们还在前进,踏着敌人的尸体,也踏着同伴的尸体,在这片被钢铁与火焰重新塑造的废墟上,继续着这场似乎永无止境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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