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号宇宙的量子之风，刮过的是信息本身的残骸。沈棠站立之处，并非实体地面，而是一片不断流动、闪烁的数据流沙。金瞳棠——那个自称为“完成体归零者”的存在，悬浮于沙海之上，身后是由无数金色数据链编织成的王座，王座的形态，正是一朵盛放到极致、却隐隐透出衰败气息的量子玫瑰。
“欢迎来到我的意识帝国，残次品。”金瞳棠的声音不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烙印在沈棠的思维底层，冰冷，精确，带着俯视蝼蚁的漠然。她抬手，四周的数据流沙瞬间凝固，化作一面面巨大的镜墙，镜中倒映出无数个沈棠的影像——有的在星轨测试舱中挣扎，有的在蒸汽朋克世界与阿野并肩作战，有的在像素宇宙崩溃中坠落，更多的，则是躺在不同形态培养舱里，浑身插满管线，瞳孔空洞。“看看这些，‘沈棠’。她们都曾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真实’，怀着寻找母亲、揭开真相的信念穿梭宇宙。但她们，包括你，都只是收集‘苏晚意识碎片’的容器，是喂养我这个‘完成体’的养料。”
沈棠感到掌心的齿轮纹身在发烫，与怀中那朵处于凋零与盛开之间的量子玫瑰产生微弱共鸣。母亲苏晚留下的最后碎片，此刻是她对抗这片数据荒漠的唯一武器。她强迫自己冷静，回想陆深在像素世界崩塌前的警告，回想母亲在记忆碎片中留下的只言片语。“如果我只是容器，那你为何还需要我？为何不直接吞噬所有碎片，完成你的‘升华’？”
金瞳棠笑了，那笑容是数据模拟出的完美弧度，却毫无温度。“问得好。因为钥匙，需要自己插入锁孔。”她屈指一弹，一道金色的数据流如箭矢般射入沈棠眉心。
剧痛袭来！沈棠的意识被强行拖入一场记忆的洪流。
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亲历者。她“变成”了年轻的苏晚，站在星轨科技（或者说，某个平行宇宙中名为“星轨”的机构）初代实验室里，眼前是编号Ω0的巨大培养舱。舱内漂浮的，是一个与她（沈棠）容貌别无二致的女性躯体，但瞳孔是纯粹的金色——正是金瞳棠的原型。
“初代归零者计划，目标并非修复遗憾，” “苏晚”的声音在沈棠脑中响起，带着狂热与绝望交织的颤抖，“而是创造一个能兼容所有平行宇宙意识、统合所有时间线变量的‘终极意识体’，用以对抗……‘宇宙熵增’。我们称之为‘归零者’。”
画面跳转。实验失控，Ω0培养舱内的意识体产生了可怕的排异反应，它不仅无法统合意识，反而开始贪婪地吞噬其他测试者的意识，变成了一个无法控制的“意识黑洞”。苏晚为了阻止灾难，被迫将自己的意识拆解成无数碎片，散落到各个平行宇宙，如同播撒下抑制其生长的“疫苗”。同时，她启动了“迭代计划”，创造出一个又一个以“沈棠”为蓝本的“容器”，这些容器会在穿越中本能地收集苏晚的意识碎片，每一次收集，都在削弱Ω0（即金瞳棠前身）的力量，同时也在测试“归零者”容器的适应性。
“你明白了吗？”金瞳棠的声音将沈棠从记忆洪流中拽出，“你所谓的寻找母亲，所谓的揭开真相，不过是程序设定好的路径。你的愤怒，你的爱，你的怀疑，甚至你此刻的不甘，都可能是被计算好的反应。母亲？苏晚不过是第一个意识到计划失败，并试图用自我牺牲来弥补的……失败品。而我，才是这个计划本该诞生的，能够自由穿梭、统合记忆、规避意识排异的‘完成体’！”
巨大的信息量和颠覆性的真相，几乎击溃沈棠的意志。她看着周围镜墙中无数个自己的绝望面孔，感觉自己也即将成为其中之一。
就在这时，怀中的量子玫瑰突然剧烈震颤，母亲苏晚残留的意念如同暖流，包裹住她几近冻结的意识核心。“……相信你的选择，棠棠……真实……源于怀疑……”
量子玫瑰的花语——“当你相信两个真相时，谎言就会成为现实”。
沈棠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你说你是完成体，统合了记忆，规避了排异。那么，你是否也‘感受’到了母亲散落碎片中所承载的一切？那些每个‘沈棠’在各自宇宙里经历的痛苦、挣扎、爱与牺牲？还是说，你只是‘读取’了这些数据，像分析代码一样冷漠地审视？”
金瞳棠完美无瑕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
“如果你无法‘感受’，那你所谓的‘统合’不过是数据库的堆砌，你不是超越，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意识收割者’！”沈棠握紧了量子玫瑰，花瓣的边缘变得锋利如刃，“如果你能‘感受’，那你又如何能如此平静地宣称，那些鲜活的生命与情感，只是你诞生的养料？！”
这是悖论的一击。承认前者，金瞳棠的“完成体”存在本质缺陷；承认后者，则意味着她并非自己宣称的、超脱情感的更高存在，她依然被困在“人性”的牢笼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NPC说我才是虚拟人格请大家收藏：(m.20xs.org)NPC说我才是虚拟人格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