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也没准备放过他,纪凌云出身富贵,残害百姓不知多少,只有叫他死在百姓手中,才死得其所,也是最好的现世报。
对于今生恩,来世报这种说法,林浪向来当屁话,那都是上面为了控制民众的手段,毕竟人有了盼望,就不会随意搞事。
可林浪历经那么多世界,看见的唯有两个字——权势。
于人类而言,最初的话语权,在于掌握生育能力的女性身上。
但后来男性趁女性怀孕、哺乳,侵占权势,对女性进行思想禁锢,才形成了万万年女性地位不如男性的现状。
这个世界的话,中规中矩吧,对女性的限制不算太大,但对女性的恶意从未消失,比如现在,就有不少人正对着林浪指指点点。
毕竟有的人呐,自个儿心脏,便看什么都脏。
林浪心中感叹一番,面上却浮现些许焦急无措,想求救于他人,众人却纷纷避开她的视线,只因为难她的人,是纪凌云,若是叫纪凌云记住他们,那才是一家子的灭顶之灾,只是可惜了那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了……
英雄救美这种事,在桂城是不存在的,林浪只能答应纪凌云,做他的第二十八房小妾,不过要求是得先让人把她亡夫下葬,不然她是万万不愿跟人去府上的,宁愿当街撞死,与夫君做一对亡命鸳鸯。
城郊,牛头山,林浪跪在墓碑前方,烧了一摞纸钱,哭哭啼啼念完祭文,含泪跟着纪凌云去了纪家。
然而她并不知晓,她刚跟纪凌云离开没多久,那坟墓,就被挖开填平,她夫君的尸身,也被抛到了乱葬岗。纪凌云,怎会让别家的男人,明晃晃埋葬在纪家的土地里呢?
甫一进纪家,林浪便被富贵迷了眼,这纪家是真的富贵啊,处处都是仆人不说,造景十分和谐自然,一看就是大家之作。
那些仆人见自家少爷带陌生妇人进来,一点儿也不稀奇,连余光都没给,就好像……这样的场景在纪家,出现过很多次了。
林浪的心向下沉,如若是这样,那代表每个进来的女子,都命不久矣,很可能连第一天都挨不过,所以这些仆人才会毫不关心来人是何模样,是何穿着,脾性如何。
难道普通人,就该活在贵人的阴影下吗?不该是这样的,林浪摇了摇头,人和人之间,理应平等。
倘若贵人不懂民生,那就换一批贵人,倘若皇权凌驾于百姓之上,那就推翻皇权。人间,不该如此;地府,亦不该如此。
林浪深吸一口气,将心态放平,紧蹙的眉头松开,身上那股出尘的气质,瞬间凸显出来。
纪凌云这会儿还保持着翩翩公子的人设,拿着折扇摇啊摇啊摇,林浪心中腹诽:嘎冷的天还拿个破扇子,要风度不要温度,沙币玩意儿。
很快,他们就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纪凌云常年折磨‘妾室’的小院儿,而林浪第一眼看见的,是院中散发着阴气的的镇魂井。
她敛目凝神,看清了井底无数女子的冤魂,她们都保持着死前一瞬的模样,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一缕又一缕阴气从伤口泄露,又被镇魂井贴着的符篆击溃消散。
林浪几乎呼吸不过来,她无法想象,若是自己没来,又有多少人,要遭此劫难,这些女子,又在哪一年,会被道行高深的道士、和尚,当成阴邪收掉,冤屈也就此深埋地底,永不见人世。
纪凌云见她多看了镇魂井两眼,扇子一收,指着镇魂井道:“这口井比寻常的井深,若无必要,不要靠近井口,避免失足跌落。”
林浪颔首,“多谢公子提醒,那我以后就住在这个院子了吗?”
“当然,只要你想,可以永远住在这里。”纪凌云笑着说。
可林浪分明看见他的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恶,她似乎听见了那群女子的喊声: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快跑,快跑,这就是个魔窟,快跑啊!
“那公子呢,也会一直住在这里吗?”林浪微微一笑,霎时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纪凌云也闻到了花香,他耸了两下鼻子,只觉得今日的香味格外沁人心扉,细看才发现,林浪的袖子边上,绣了几朵浅灰色的五瓣花。
“这是什么花?”纪凌云自认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林浪袖子上的花。
“无名野花罢了。”
日头西斜,长长的影子拉在院中,弯弯曲曲,不成人形。
婢子们送来热水,倒入花瓣,点燃香薰,将林浪塞进浴桶搓揉干净,服侍着换上一袭薄而透的红色纱裙,全然不顾林浪身处孝期,毕竟林浪于纪家而言,只是个过客,无需重视。
洗完澡还不行,她们还帮林浪上了妆面,确定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妥后才有次序退出房间。
而林浪也松了一口气,大爷的,穷日子过惯了,一时间过上富人的日子,还有些不习惯,下次注意。
趁纪凌云还没来,林浪把香炉中的熏香,替换成味道一模一样的迷魂香,然后就静静坐在床沿垂着眼皮绞手指玩儿。
纪凌云来的很快,身上还散发着酒臭味,林浪默默翻了个白眼,酒为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说的就是过度喝酒容易早死。
不过纪凌云出身富贵,三五天就要把平安脉,平日又有补品滋补身体,年过双十,居然没有肾虚,也是大夫医术高明。
“美人儿,你好香啊~”纪凌云摇摇晃晃朝林浪扑来。
红色纱裙在空中似流星划过,纪凌云直接趴在床上,对着被褥行不可言说之事,口中也不停说出污言秽语,鼓掌声渐渐密集,守夜的婢子打起了哈欠,慢慢闭上眼帘。
夜深了,星星瞧不见影踪,月亮躲进云层不敢冒头,占据整条街的纪家,彻底被阴气覆盖,独属于纪家的倒春寒,来了。
翌日,‘林浪’的尸体被席子卷了扔去乱葬岗,纪家的主子们却得了风寒,咳嗽声从早到晚就没断过,府里也飘起了苦药汤子的味道。
“儿啊,你喝口药吧,只要命还在,什么都会有的。”苏母黑黝黝的脸上布满皱纹,就像旱年土地裂开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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