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微接过令牌,看着张九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知道,这已经是张九龄能做的极限了。
她被张九龄的人带回了宰相府,安置在一间客房里。侍女为她清洗了伤口,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端来了热粥。可她什么也吃不下,只是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空洞。
三日后,处死萧彻。
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这三天里,张九龄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沈玉微的心,一天比一天沉。她知道,希望渺茫。
行刑前一天,张九龄来了。他看着沈玉微,眼神里带着愧疚和无奈。
“沈姑娘,对不起,我尽力了。”他叹了口气,“长公主在陛下面前哭诉,说萧将军挟持于你,逼你作伪证,陛下震怒,驳回了所有为萧将军求情的奏折。”
沈玉微的身体晃了晃,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果然,还是不行吗?
“我能见他最后一面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九龄看着她,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你可以去天牢见他一面。”
天牢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和血腥味。
沈玉微跟着狱卒,一步步走下陡峭的石阶,冰冷的空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牢房的门被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萧彻坐在稻草堆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穿着囚服,头发散乱,脸上布满了伤痕,左腿不自然地伸着,显然疼得厉害。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看到沈玉微,愣住了。
“玉微?你怎么来了?”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伤,踉跄了一下。
沈玉微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打你?”
“我没事。”萧彻笑了笑,笑容苍白而虚弱,“让你担心了。”
他的手很凉,布满了伤痕,沈玉微握着他的手,心疼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要这么傻?”她哽咽着问,“为什么要认下那些罪名?”
“因为我想让你活下去。”萧彻看着她,眼神温柔,“玉微,只有我死了,长公主才会放过你。你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不要你死!”沈玉微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要你活着!我们一起离开长安,去江南,去任何地方都行!萧彻,我们逃吧,好不好?”
萧彻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逃不掉的。天牢守卫森严,我们根本逃不出去。玉微,听话,好好活下去。”
“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沈玉微哭喊道,“萧彻,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我不要你死,我要和你在一起!”
这是她第一次,亲口对他说出“我爱你”。
萧彻的身体猛地一僵,看着她,眼眶瞬间红了。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从上元节的初遇到长安雪地里的决绝,从江南的温情到天牢的诀别,他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了。
“玉微……”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颤抖,“我也爱你,一直都爱。”
他们相拥在一起,泪水浸湿了彼此的衣衫。这一刻,所有的怨恨,所有的隔阂,都消失了,只剩下浓浓的爱意和深深的绝望。
他们说了很多话,说上元节的灯会,说沈府的花园,说边关的烽火,说江南的烟雨。像是要把这几年错过的时光,都在这最后的夜晚里补回来。
“还记得那支雄鹰簪吗?”萧彻轻声问。
沈玉微点了点头:“记得,被车轮碾断了。”
“我后来又雕了一支,放在江南的茅屋里,藏在床板下。”萧彻笑了笑,“本来想等你生辰的时候送给你,现在……怕是没机会了。”
“我会去取的。”沈玉微哽咽着说。
“嗯。”萧彻看着她,眼神温柔,“玉微,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不要和长公主作对。好好活着,找个好人家,生儿育女,平安顺遂。”
沈玉微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夜深了,狱卒来催促。
“该走了。”萧彻松开她,帮她擦了擦眼泪,“记住我的话,好好活下去。”
沈玉微看着他,点了点头,泪水却依旧不停地往下掉。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牢房,直到牢房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她才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失声痛哭。
行刑那天,长安的风很大。
刑场设在朱雀大街的尽头,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沈玉微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井。
萧彻被押了上来,身上穿着囚服,手脚镣铐,却依旧挺直了脊背,眼神平静地看着前方。
当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沈玉微时,微微顿了顿,随即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沈玉微看着他,也缓缓勾起了嘴角,只是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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