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这日午后,清辞正在院子里晾晒刚洗好的衣裳,忽然听见巷口传来一阵喧哗。她皱了皱眉,正想问问王婆婆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闯进了院子,为首的正是裴府的管家。
清辞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沈姑娘,我家大人有请。”管家的语气恭敬,眼神里却带着几分不屑。
清辞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我与裴大人早已无瓜葛,不去。”
“沈姑娘,你这就为难小的了。”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家大人说了,你若是乖乖跟我们回去,还能给你一条活路。若是执意不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王婆婆,意有所指地说:“这贫民窟里鱼龙混杂,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清辞浑身一僵。她不怕自己受苦,却不能连累王婆婆。裴玄度果然了解她的软肋,用王婆婆来威胁她。
“你想怎样?”清辞的声音冷得像冰。
“很简单,跟我们走一趟。”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婆婆拉了拉清辞的衣袖,急得直掉眼泪:“姑娘,这……这可咋整啊?”
清辞回头看了看王婆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婆婆,您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她知道,这一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但她别无选择。
她跟着管家上了一辆马车。马车里铺着厚厚的锦垫,与她身上的粗布衣裳格格不入。她坐在角落,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心里一片死寂。
马车最终停在了裴府门前。朱红的大门,铜制的门环,还有门口威武的石狮子,一切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却又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她被带进了曾经住过的那个院子。院子里的红梅开得正艳,像极了那天她咳出的血。她记得,去年冬天,裴玄度曾在这里为她折了一枝红梅,插在她的发间,笑着说:“清辞,你比这梅花还要美。”
如今,梅花依旧,人却已面目全非。
“沈姑娘,你先在此等候,我家大人稍后就到。”管家说完,便带着随从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院门。
院子里只剩下清辞一个人。她站在红梅树下,看着地上的落英,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身,手背无意间碰到了小腹。
就在那一瞬间,她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都僵住了。
这些日子,她总是觉得疲惫,食欲不振,偶尔还会恶心反胃,她只当是风寒未愈,或是心绪郁结所致。可此刻,一个模糊却又清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升起——她的月信,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还是平坦的,却仿佛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然孕育。
是裴玄度的。
这个认知像一把双刃剑,一面让她心头涌起一丝微弱的暖意,一面又让她痛得几乎窒息。
她有了他的孩子。在她被他弃之如敝履的时候,在她挣扎于生死边缘的时候,这个小生命竟然悄无声息地来了。
她该怎么办?
告诉裴玄度吗?他会因为这个孩子,对她有一丝怜悯吗?还是会……像处理掉她一样,处理掉这个孩子?
她不敢想。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裴玄度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和不耐。
他看到站在梅树下的清辞,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安分。”他开口,声音冷淡。
清辞抬起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句“我有了你的孩子”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找我来,有什么事?”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先问他的来意。
裴玄度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锦袋,扔在她脚下:“这里面是五百两银子,你拿着,离开长安,永远不要再回来。”
锦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五百两银子,足够她在别处安稳度日了。他倒是“大方”,用五百两银子,就想彻底了结他们之间的一切。
清辞看着那个锦袋,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裴玄度,在你眼里,我沈清辞就只值五百两银子吗?”
“不然呢?”裴玄度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难道你还妄想做我的夫人?沈清辞,你该认清现实,你和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清辞重复着这句话,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那三年前,在破庙里对我许下山盟海誓的人是谁?那个说要护我周全,要风风光光娶我的人,又是谁?”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裴玄度皱起眉头,语气变得烦躁,“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现在是吏部侍郎,肩负着家族的重任,我不能因为你,毁了我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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